呸！
段茗一身道袍，身後揹着桃木劍，腰上彆着一塊八寶琉璃乾坤陰陽八卦，走在鄉間四下無人的小路上。
腳踏神行符，兩條腿上分別掛着一隻大頭娃娃。
很快，到了城外一處墳墓地。
五六月的天，還不到仲夏時節，站在墳塋地前，段茗背後出了一身的汗。
“娃，給爹開個天眼！”
兩隻小糾正道：“爹，是陰眼，天眼我們開不了。”
段茗：……
“咳……就是陰眼。”
“哦！”兩個鬼娃點頭，其中一個從段茗腿上竄到後背，一雙小手矇住段茗的雙眼，再一鬆開，段茗陰眼已開，當然只是暫時的，最多維持兩個時辰。
不過應該夠了。
這處墳塋地，段茗知道，埋的都是附近的村民，想想，一些平頭老百姓，死了又能有多大能耐。
還沒有橫死的，橫死之人入不得墳塋地。
段茗自己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兒，陰眼一開，舉目四下打量。
大大小小的墳塋上，有的空空如也，有的或站或坐着雙目無神的鬼魂。
還有一個墳頭上，三三兩兩聚着五六個男鬼，一起推牌九，一看就是賭鬼。
段茗眼角一抽。
扭頭向右邊看了一眼，我的娘！那誰家墳頭？冒青煙呢！
就見墳頭冒青煙的旁邊那處墳上，坐着一隻年輕的男鬼，一身書生打扮，臉色蒼白，右邊太陽穴上露着一個血窟窿。
倒是同其他鬼有些格格不入。
這是個進京趕考的書生。
段茗一瞬間猜測到。
“你是進京科考的書生？”
那書生回頭，身子都沒動彈一下，脖子扭了九十度，段茗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強忍着撒腿就跑的衝動，心底默唸：我是捉鬼大師，我是大師……
“閣下是……？”
書生蒼白着嘴脣，聲音幽幽道。
“道士？”
看上去還算禮貌，段茗也隨意起來，一屁股坐到對面墳頭上，與書生面對面。
“實不相瞞，我也是初出茅廬，今日奉家師之命，前來……”
“收鬼？你是來收我們的？”
書生聲音微微提高，驚動了周圍幾隻鬼，紛紛看過來，包括不遠處那幾個推牌九的，手上的牌九都掉了，撇頭看過來。
段茗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們繼續，繼續……”
那幾個又回過頭推自己的牌九。
段茗吁了口氣。
“我不是來收鬼的，其實也不是……只是……哎呀，就是我師父讓我收服一個靈侍，我看你還算閤眼緣，要不要跟我走？以後，我養着你。”
書生：……
書生詭異地瞥了他一眼，抱着肩膀道：“我不喜歡男的，兄臺找錯人了，要不，你去隔壁問問。”
段茗鬼使神差看了過去，一隻門牙漏風，衣衫襤褸的男鬼，一臉色眯眯地看過來，嘿嘿一笑。
“這位兄臺，你看我行不？”
段茗簡直沒眼看，臉上一僵道：“誤會，誤會了，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