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餘以爲三人正被黑暗籠罩,無邊無際。遠古遺傳下來的懼黑基因被激活了。三個人的衣服全都溼透,冷得直打哆嗦,只能抱成一團互相用體溫慰藉。雨一直下,越下越大,大樹下的土地也開始浸潤潮溼,估計很快就無法避雨了。
雨夜。在古今中外很多傳說中,雨夜都是一個恐怖的場景。餘以爲覺得應該採取一些行動了。
前一天餘以爲來此探路時曾經在谷底走了幾百米的距離。這個山谷悶熱潮溼,沒有人煙。餘以爲當時走了一段路,看看已遠離事故現場,也沒有事故的任何遺蹟,便想着要往回返了。這個時候,他似乎發現了一些與衆不同的東西。
是什麼呢?
不像是天然形成。
餘以爲靠近一些,發現是一些條石。條石呈長方體,大約五十釐米長,三十釐米寬,十五釐米高。每個條石大小規格都差不多,沿着山體有序排布拾級而上。餘以爲試着在條石上站了一站,很穩。看條石和山體結合的很好,顯是有些年頭了。
餘以爲好奇,就沿着石階向上走去。中途有的條石中間空位較大,估計原來也是有條石佈置的,但是不知什麼原因條石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空位。
走了數十級,餘以爲來到了石階的盡頭。向上看,沒有條石了。在石階的盡頭是一片灌木叢,灌木叢後隱約有一團黑乎乎的空間。餘以爲想撥開灌木叢。灌木叢很扎手,餘以爲從地上找到一根枯枝,把灌木用枯枝壓倒,然後用腳踩住,灌木就俯伏在地上。這樣做了幾分鐘後,灌木叢後的山體就顯現出一個空洞來。
餘以爲站在洞口,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向裏看去。洞裏很寬敞,寬約三米,縱深約五米,高約兩米。洞壁平直,顯然經過了人工的雕琢。洞內乾淨清爽,並無雜物和污穢。餘以爲站在洞口想了想,並沒有進去。
這個空洞起初可能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後來在某一時期被村民或護林人發現並改造成現在的樣子。那麼這個空洞是用來做什麼的呢?沒有遺蹟可循。但是,從洞外的石階來看,改造空洞的人並沒有想把空洞隱藏起來,否則也不會設置那麼明顯的石階了。或許這個空洞當時是有其用向的,但是後來因爲未知原因被廢棄了。餘以爲判斷不出空洞形成的時間和功能,但想到雲南本身就有很多神祕的地方存在許多未解之謎,山谷中的一個空洞又算得了什麼呢?於是,餘以爲也沒有多想,轉身就回去了。
現在大雨滂沱,餘以爲又想起了那個空洞。
或許那裏可以避雨。
餘以爲估算了一下距離,大概幾百米。他和小花體力還好,翠花就弱了一些,三個人一起走,最快可能也需要十幾分鍾時間。冒着大雨在黑暗中摸索,餘以爲不知道勝算有多大。
“那裏應該很安全,還可以避雨。”餘以爲說道。
“那我們就快去吧。”翠花着急道。
“嗯。”餘以爲看了看翠花,卻沒有動。
翠花明白了:“我能行的,餘律師你放心吧。”
“好吧,”餘以爲說道,“我們等雨小一些。”
下雨時,猛獸不會外出捕獵。所以某種角度來說下雨可能也意味着安全。但凡事都是相對的。沒有猛獸的威脅,卻多了泥石流的威脅。
趁着下雨的功夫,餘以爲把三個人的揹包收集到一起。餘以爲和翠花的揹包都是滿滿的,裝的都是事故現場找到的材料;小花的包基本上還是出發時的東西,一些喫的喝的,還有一些雜物。
餘以爲打開手機照明,從自己的揹包裏拿出一些還沒有使用的證物袋。證物袋是透明的塑料袋,都是大號的。餘以爲把證物袋套到頭上,大小正合適。
翠花看着餘以爲,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啥?”餘以爲不解。
“小花,你看看餘律師的樣子……”翠花喊小花看餘以爲。
藉着手機的照明,小花看了看餘以爲,也笑了:“餘律師,你的樣子好可愛啊。”
餘以爲頭頂一個透明塑料袋,加上他瘦瘦的臉,樣子很滑稽,好像電影中的……白無常。
翠花不笑了。小花也不笑了。
“給,你們一人一個,戴上,能防雨。”餘以爲拿出兩個證物袋分給二人。
雨似乎小了些。但地上更潮溼了,已經泛出水來。
“準備出發。我帶路,翠花在中間,小花殿後。小花開手機照明,翠花不用。”餘以爲說着,把他的揹包背上,把翠花的揹包挎在胸前。這樣一來翠花就空手了。
“你剛纔喊我什麼?”翠花沒聽清,問道。
“準備出發了,錢小姐。”餘以爲說道。
又一道閃電。照亮了大地。
“走!”餘以爲一聲號令,三個人魚貫而出離開大樹。
喀拉。
又一聲巨雷。
餘以爲腳下生風。翠花緊緊拉着餘以爲的揹包帶,一點也不敢鬆手。小花緊跟翠花身後。
餘以爲憑着記憶向着空洞方向走去。幾乎已經是小跑了。
沒多遠,翠花就開始喘粗氣。餘以爲只能放慢腳步。
一道道閃電,照亮前進的路。終於,餘以爲看到了石階。他心裏一下子有底了。
此時翠花已經氣喘吁吁。
“歇會兒吧餘律師。”翠花說。
“馬上就到了,還有十米,加把勁!”餘以爲說道。
順着石階而上,餘以爲看到了洞口。洞口前面的灌木依然倒在地上,洞口大敞。
餘以爲快步上前,用手機向裏一照,嚇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