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對老蔫巴的死一直存有疑慮,認爲交通事故很蹊蹺。老蔫巴沒有作過惡事,怎麼到最後屍骨無存?小花夢到老蔫巴,更加深了她對事故的困惑,也堅定了她要查清事故真相的決心。

    她原本想自己去調查,但自己一個女孩子,勢單力薄,毫無經驗,要查清事故真相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後來有了翠花的加入。但翠花的能力有限,頂多是給小花一些精神上的支持。再後來,因爲成都的案子,翠花推薦餘以爲介入。順理成章地,餘以爲也接下了調查事故真相的活兒。

    餘以爲這個人蠻怪的。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餘以爲業務能力不錯,但張嘴閉嘴就是錢,這一點不好。他很缺錢嗎?他要錢做什麼?看的出來,他不反感翠花,翠花也喜歡他,而且翠花不求名分,但他始終沒有越過雷池一步,爲什麼?是放不下前妻麼?

    再說到翠花。她人不錯,心眼兒挺好的,平時嘻嘻哈哈,喫喝玩樂都和小花在一起,工作也在一起,唯獨睡覺要單獨的房間。不知道她一個人做什麼。還有,所有的支出,無論大項小項,幾乎都是翠花出錢,這個人情什麼時候能還上啊?

    還有李大定和魏生金,簡直是路上撿來的活寶兒,幹活還行,多一個人多一份膽兒。

    小花想着,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們搭乘班車去猴橋。昆明到猴橋沒有直達班車,中途需要轉車。這又是一場艱苦的旅行。

    餘以爲之所以把目的地定在猴橋,是因爲小花告訴他,老蔫巴的貨是從猴橋裝的,倒短兒。猴橋就是貨物的起運地。而小花的信息,來自於劉三言。是劉三言告訴小花的,小花又毫無保留地告訴了餘以爲。

    “當時有人到停車場找車,說要拉一個設備。好多司機都在場,最後我爸爸接下了這個活兒。這是劉三言劉叔告訴我的。再後來,就是我爸爸和貨主單線聯繫了。當時說的是倒短兒,半天的活兒,不耽誤晚上拉香蕉。”小花說。

    “什麼樣的人?”餘以爲問。

    “劉叔沒說。當時我也沒在意,就沒問。這次去猴橋,如果能見到劉叔可以仔細問問他。”小花說。

    “能聯繫上劉叔嗎?”

    “手機關機了。如果山裏信號不好,就會聯繫不上的。上一次去猴橋,有人說劉叔去緬甸拉香蕉了,可以多掙一些錢。”

    “手機一直關機嗎?”

    “是的。”

    餘以爲感到有些不妙,所以決定儘快趕到猴橋。

    路上的艱辛不必細說。幾天之後,五個人終於趕到了猴橋。

    翠花很不想再來猴橋,但沒辦法。

    餘以爲選了一家條件很好的賓館住下。猴橋是邊陲重鎮,也是物流重要節點,往來客商很多,住宿條件也是高中低檔都有。餘以爲選了高檔的。

    翠花悄悄地問餘以爲:“你不花自己的錢不心疼,是吧?”

    餘以爲也悄悄地回覆翠花:“是的。”

    翠花就輕輕地捶了餘以爲一拳。餘以爲沒躲,接了。

    “大家好好休息,今天不工作。”餘以爲說。

    李大定和魏生金進得屋來,看到條件太奢侈了不禁大呼小叫,甚是激動,不可自已。

    餘以爲四仰八叉地躺在牀上,他也累了,不想動了。

    這個時候,房間的電話突然響了。

    餘以爲不想接,但是電話一直響個不停,沒辦法,只好伸手拿起了聽筒。

    “你好,是餘先生嗎?這裏是前臺。”聽筒裏傳來了聲音。

    “什麼事?”餘以爲問。

    前臺向餘以爲道歉。說是有VIP會員要來,但是房間不夠,希望餘以爲能夠讓出一間大牀房來。

    “這個,得講究先來後到吧?再說了,房間我們已經用了。”

    “餘先生,希望您可以體諒我們的難處。VIP客戶和我們是有合同的,我們也是按合同辦事。至於房間,用了也沒關係,客戶兩個小時之後纔到,這段時間我們會收拾好的。”

    餘以爲心裏說你和VIP客戶之間有合同,我和你之間就沒合同啦?要講合同,你講得過律師麼?但又想了一下,不能惹事,就回復前臺:“我得問下老闆,稍後給你回覆。我們要讓出房間的話,有條件嗎?”

    前臺見餘以爲口風鬆動了,態度也好了很多:“沒問題,餘先生。我們退您一間房費,再免您一間房費,您只需支付一個標間一個大牀房的房費,如何?”

    “我聽到了。我請示下老闆,稍後給你回覆。”

    “好的。十分鐘之內,可以嗎?”

    “可以。”

    放下電話,餘以爲給小花打了電話,問小花是否方便麪談,小花說可以。又給翠花打電話,翠花也說可以。

    於是,餘以爲來到了小花的房間。

    翠花也來了。餘以爲把情況一說,翠花當時就跳了起來:“這不行!凡事都得講道理,憑什麼我們要讓出一間房?”

    “噓……”餘以爲示意翠花要冷靜。

    “你想想,我們是幹什麼來的?我們有工作,不能節外生枝。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再說了,人家還給免了一間房費呢。”餘以爲做着思想工作。

    “可是,他們太欺負人了,我們也不是沒給錢……”翠花說。

    “我同意餘律師的意見。”小花開了腔。

    “好吧。”一比二,翠花敗下陣來。

    “可是,房退了,咱們怎麼住?”翠花提出了一個新問題。

    “你可以和我住一間。”小花說。

    “可是,小花,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單獨住一間的。”翠花說。

    餘以爲和小花沒有說話。翠花看着他們,忽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你們該不會說你們兩個住一間吧?”

    小花臉紅了,低頭不語。

    餘以爲斥道:“胡說!”

    “那怎麼睡?”翠花問。

    嗯?餘以爲也沒有想好。

    “不如這樣吧,”翠花說,“我勉爲其難,就將就着和餘律師一個房間吧。”

    啊?小花很驚訝:“翠花你不是一個人單獨住一間麼?”

    “對呀,所以才叫勉爲其難嘛,哈哈。”

    餘以爲點了翠花腦袋瓜一下:“你這裏整天想的是什麼?”

    “你答應啦?”翠花問。

    “少廢話,趕緊去收拾東西,搬我房間去。”餘以爲說。

    翠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麼?”

    “真的。不想跟你浪費口舌,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快點吧,我還要給前臺回話呢。”

    翠花樂顛顛地回房間收拾東西。

    餘以爲很無奈地對小花說:“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餘以爲擔心的是自己在小花心目中的形象。而小花,一想到餘以爲和翠花在一張牀上,不由得感到一陣噁心。她明明知道這樣不好,可還是忍不住。她也知道,這不是針對餘以爲和翠花,聽到任何一件男女之事她都是這個反應。這種情況已經很久了,自從那次摩友聚會之夜……小花擺擺手,餘以爲便不再說話,退出了。

    小花攤在座椅上,渾身汗水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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