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不禁笑了起來:“洗個臉而已,再讓你們這麼伺候下去,說不定哪天我連洗臉都不會了。”
彩霞抿嘴笑道:“那纔好呢,說明我們伺候的周到啊。”
一邊說着,彩霞一邊走上前來,幫周睿寬衣。
彩霞也漸漸習慣了,不像之前那樣緊張了,有些臉紅的笑道:“剛纔我是不是很醜啊?”
周睿搖了搖頭,笑道:“沒有啊,很可愛。”
彩霞赧然道:“郡公哄我吧?臉上畫了那麼多道墨跡,怎麼會可愛?”
周睿笑道:“平日裏那麼俊俏看好,臉上突然多了墨跡,反倒覺得有趣可愛。”
聽到周睿的誇讚,彩霞芳心砰砰直跳,低頭笑道:“我們不過是粗苯的丫頭,哪算好看,那位楚楚姑娘纔算是好看。”
周睿笑道:“她受過訓練,一顰一笑,是挺嬌媚的,你們是清純可愛,是不一樣的美,只能說是各有千秋。”
彩霞嬌笑道:“是嗎?我還以爲郡公會覺得我們粗苯礙眼呢。”
周睿失笑道:“若你們粗苯礙眼,那這世人就沒有美婢了。”
彩霞臉蛋紅彤彤的,心裏很是驚喜,若是郡公說的是真的,那她就對留住郡公有了信心。
原本洗過臉沒有妝容的彩霞就更清純,髮絲上還帶着水珠,此刻更顯得嬌羞可人,再聞着彩霞身上散發出的清幽體香,周睿也感覺自己有點熱。
“咳,行了,快休息吧。”
輾轉反側,周睿不知道何時才進入了夢鄉,然後他就做了一個夢,一個五彩繽紛的夢。
一會兒是長樂公主,一會兒是楚楚姑娘,一會兒又是彩霞、彩雲,最後周睿也分不清是誰了,直到猛然間醒了過來。
周睿一下子坐了起來,有點傻眼,因爲他突然想了起來,這屋裏還有一個人。
果不其然,彩霞立即醒了過來,起身問道:“郡公,怎麼了?要喝水?還是起夜?”
這會兒周睿已經想不明白,這事早晚會發生,也沒法跟貼身伺候的丫鬟遮掩。
想到這裏,周睿乾咳了一聲:“換身裏衣。”
彩霞愣了愣,沒反應過來:“換身裏衣?”
周睿點了點頭:“快去拿。”
這大半夜的換什麼裏衣啊?
彩霞很是不解,不過還是披了個褂子,點了燈,然後去找裏衣。
洗澡都洗了那麼多次了,周睿倒也不用避着,直接當着彩霞的面脫了換新的裏衣。
彩霞就站在旁邊等着收拾,見周睿脫下來了,她伸手就去拿。
周睿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彩霞已經一把抓在了手裏。
彩霞一下子懵了:“怎麼黏糊糊的?”
這抓的也真夠準的,周睿很是無語:“咳,古人云,月滿則虧,經滿則溢,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受過嬤嬤教導的彩霞頓時明白了過來手裏抓的是什麼,她的小臉倏的一下就紅透了,連耳根都滾燙起來。
彩霞低下了頭,嚶聲道:“那我明天一早偷偷洗乾淨了。”
彩霞將裏衣放在了軟塌旁邊,然後嚶聲道:“我去洗洗手。”
匆匆洗了手,彩霞這纔回來躺下,芳心依然噗通噗通跳的飛快。
直到周睿響起了鼾聲之後,她才漸漸平復了下來,只是鼻尖還一直縈繞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一夜酣眠,周睿早晨醒來的時候,彩霞早已經不見了芳蹤,軟塌也已經收拾起來了,就連軟塌旁邊的裏衣也不見了蹤影。
彩雲轉過屏風走了進來,疑惑的問道:“郡公醒了?怎麼不見彩霞姐姐?”
彩墨端着熱水走了進來,笑道:“奇怪,彩霞姐一大早給郡公洗裏衣呢。”
周睿起身讓彩雲幫他穿衣,笑着岔開了話題:“早餐喫什麼?”
彩墨連忙道:“廚房烙的肉餅,熬的小米粥,還有香椿雞蛋、鴨脯……”
正說着,彩霞也轉過屏風走了進來,看到周睿禁不住又想起了昨夜情景,小臉又紅了起來。
周睿看了一眼彩霞,也有些不好意思。
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古怪,彩墨和彩雲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狐疑。
古怪,有古怪。
周睿乾咳了一聲:“餓了。”
“我去催飯。”
彩霞脆聲說完,轉身去了。
喫飽喝足,周睿正想着今天干嘛去呢,突然有丫鬟匆匆進來。
“郡公,有客上門,持的是清河崔氏的拜帖。”
清河崔氏?
周睿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遇到的那個明豔動人的紅衣少女。
該不會又是她吧?
周睿來到前院,果不其然,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位少女,換了一身石榴紅的衣裙,一樣的明豔動人。
崔十九娘下了馬車,優雅的福身:“郡公,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周睿拱了拱手,笑道:“原來是崔姑娘,我真的沒有和你們清河崔氏合作的念頭,也不會賣釀酒的祕方,所以,翠姑娘還是不用白費力氣了。”
崔十九娘嫣然笑道:“我知道,我今天來是想問問,郡公制茶之法有意出讓或者合作嗎?我們清河崔氏在南方也有很多茶園,所出的茶都是極品好茶,若是加上郡公的製茶之法,那一定是天下第一名茶!”
周睿果斷的搖頭:“不好意思,沒興趣。”
他倒不是對這少女有什麼意見,而是他對世家大族真的沒什麼好感。
在他看來,世家大族壟斷了人才和資源,自以爲高高在上,完全不顧百姓的死活,完全就是阻礙社會發展的毒瘤。
在崔十九娘看來,周睿的製茶之法同樣有巨大的價值,甚至尤甚於釀酒之法。
只是可惜,周睿同樣沒有出讓或者合作的意圖,雖然早就有了這個猜測,還是讓她感到很失望。
崔十九娘期待的問道:“那我能不能重金求購你制的茶?我真的很喜歡你制的茶,而且我祖父尤其好茶,我想帶回去孝敬長輩。”
周睿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手上的茶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