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下人的回稟,鄭叢不由笑了起來:“嘿,這小子還真的來了!”
鄭朝長身而起,笑道:“走吧,去看看他怎麼說。”
鄭朝叔侄倆腳步輕快的走向大門處,他們篤定周睿這時候趕來肯定是知道自己湊不齊十件琉璃,來服軟的。
早日能將合作釀酒的事定下來他們也就放心了,只要有了聯繫,慢慢消除了周睿的戒心,就能找機會將周睿製茶的祕方也誑過來。
茶葉比釀酒更易運輸,而且西域對茶葉的需求更大,有了這兩項獨步天下的買賣,用不了多久,滎陽鄭氏就會脫穎而出,成爲天下第一世家大族。
什麼五姓七望,以後滎陽鄭氏將摘出來單列第一。
一路走着,鄭朝、鄭叢叔侄倆臉上的笑容就越燦爛。
走出大門,果然就看到周睿端坐在馬上,不只是周睿在,崔十九娘也在。
看到崔十九娘,鄭叢就不禁臉色一變,因爲他知道清河崔氏家裏肯定也有琉璃。
鄭叢狐疑的問道:“崔芸,你怎麼也在?”
上次還能說是偶遇,崔芸這次怎麼又和周睿走在了一起?
他們倆到底有什麼關係?
若不是他早就知道了皇帝有意將長樂公主下嫁給周睿,他都要懷疑周睿是不是要成爲清河崔氏的女婿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周睿要成爲駙馬,他們還真想讓周睿成爲滎陽鄭氏的女婿呢。
崔十九娘先是向鄭朝微微見禮,隨後笑道:“再怎麼說,我也是那場賭約的見證者,出現在這裏很奇怪嗎?”
莫非是周睿特意尋了崔十九娘來?
就在鄭叢在心裏思索的時候,鄭朝已經看着,笑眯眯道:“距離一月的期限還有十天呢,不知道周少卿今日前來是所爲何事?”
周睿微微拱了拱手,笑道:“雖然還有十天的期限,不過我想着還是早日完成契約,大家就都安心。”
鄭叢和鄭朝兩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可能是來完成契約的?
周睿怎麼可能湊的齊十件琉璃?
這些日子他們一直都盯着長安城裏的動靜,怎麼算周睿都不可能湊齊十件琉璃!
如果周睿真的湊齊了琉璃,那只有一個可能,周睿的琉璃並不是從長安城裏獲得的!
最終還是鄭朝城府深,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疑惑的問道:“早日完成契約?你已經湊齊了十件琉璃?”
周睿笑着點頭道:“那是當然,不然我今天干嘛來了?”
鄭叢也恢復了過來,不過臉上還帶着不可置信表情,喝道:“十件琉璃,其實三價要毫無瑕疵,你可別想着糊弄我們!”
周睿笑呵呵道:“放心吧,不糊弄你們!”
看到周睿那自信的樣子,鄭朝和鄭叢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顯然是真的湊齊了琉璃,不然周睿不會這麼自信,問題是周睿是怎麼湊齊的琉璃?
莫非是清河崔氏出手了?
雖然不知道清河崔氏到底有多少琉璃,但是十件琉璃絕對能拿得出來。
清河崔氏對釀酒的祕方肯定也十分眼熱,莫非周睿選擇了和清河崔氏合作,清河崔氏從而拿出了十件琉璃來讓他完成契約?
想到這裏,鄭朝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問道:“周少卿的琉璃莫非來自清河崔氏?”
崔十九娘正饒有趣味的欣賞鄭朝叔侄倆的變臉呢,突然就聽到鄭朝提到了清河崔氏,她頓時就不樂意了。
如果周睿剛纔接了那件琉璃,崔十九娘還會心虛,可週睿又沒收,那她有什麼心虛的?
崔十九娘不悅道:“鄭二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朝沉聲道:“我們滎陽鄭氏和你們清河崔氏互通姻親,一向互幫互助,你們幹過河拆橋的事兒,就不怕敗壞了名聲?”
崔十九娘聽了不怒反笑:“鄭二叔要賣地,周睿要買地,就算借了我們家的琉璃,這也是正當買賣,又不是明白奪了你們家的地,怎麼就叫過河拆橋了?”
既然真的是清河崔氏給了周睿琉璃,鄭叢急聲道:“崔芸,這不是過河拆橋是什麼?崔芸你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
崔十九娘挑眉笑道:“我揣着明白裝糊塗了?你倒是說清楚啊!”
“你!”
鄭叢聽了不由氣結,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是要謀取釀酒的祕方,但是這話卻不能說出來。
鄭朝臉色更加陰沉,沉聲問道:“這麼說,真是你們清河崔氏拿出了琉璃?”
崔十九娘搖頭脆聲道:“沒有!一件都沒有!”
鄭朝聽了臉色微微和緩,心裏卻更加的納罕,那周睿的琉璃到底是哪兒來的?
周睿一直饒有興趣的看着並沒有打攪,這樣的好戲看着也痛快不是。
鄭朝沉聲道:“周少卿,不知道琉璃在何處,老夫需查驗一下方可。”
周睿笑道:“沒問題,隨你們查驗。”
一行人來到了前廳,小廝小心將木箱子放在了地上。
崔十九娘詫異道:“這麼大一個箱子呀?”
就算是十件琉璃都用錦盒裝了,也不可能裝滿這麼大一個箱子,所以,崔十九娘感到十分的詫異。
不只是崔十九娘感到詫異,鄭朝叔侄倆也感到很詫異。
鄭朝沉聲道:“那咱們就一件一件的點驗,雖然其中七件琉璃是有瑕疵的,品相卻也都是上品,絕不是什麼下品,另三件則是毫無瑕疵,晶瑩剔透,周少卿不要怪老夫挑剔。”
崔十九娘聽了不由在旁抿了嘴,即便是周睿湊夠了琉璃,想過這一關也不容易,鄭朝肯定十分挑剔,想方設法的阻礙。
周睿之所以沒招呼程咬金他們一起來,就是因爲不怕鄭朝挑剔。
周睿笑吟吟道:“一件一件的點驗就沒有必要了。”
鄭叢哼道:“怎麼沒有必要的?誰知道你是不是拿下品琉璃來糊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