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公主起身相迎,抿嘴笑問道:“商量完了?”
來時的路上,長樂公主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臉上並無異樣,落落大方的點頭道:“嗯,商量完了。”
至於周睿,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自然不會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
旁邊的豫章公主差點繃不住了,這倆人也太會裝了吧?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還真信了,真以爲他們倆是在商量鋪子的事兒呢。
我太天真了。
侍女們魚貫而入,開始擺宴,用的是周睿今天帶來的琉璃。
襄城公主看着滿滿的一桌不由的動容,當然不是爲美味佳餚而動容。
“以前真是做夢都想不到喫到琉璃宴,爲此,我覺得我們應該敬周少卿一杯。”
在唐代,男女大防還不像沒那麼嚴重,周睿和襄城公主、蕭銳已經熟悉了,和豫章公主這個小姨子也不算陌生,再加上年紀相仿,午宴很融洽,很舒暢。
唯一讓周睿覺得有點不自在的是,他總感覺豫章公主總是偷偷看他。
這讓他有些疑惑,這是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應該啊,如果有的話,長樂公主肯定會提醒呀。
午宴過後,侍女拿來了麻將玉牌。
襄城公主笑道:“說起來,真應該替天下所有閨閣女子謝謝周少卿纔是,麻將玉牌讓天下的閨閣女子都多了些樂趣。”
長樂公主和豫章公主一臉的躍躍欲試,顯然,她們對打麻將也很有興趣。
一時間,周睿隱隱有些後悔,長樂以後不會沉迷打麻將,那可就變得不可愛了。
不過,偶爾打兩圈消遣一下倒也無妨。
看着周睿騎馬逐漸遠去,長樂公主依然依依不捨。
豫章公主有些無語:“行了,都快看不見了,再站下去都快化作望夫石了。”
長樂公主白了她一眼,嬌哼道:“等你有了駙馬,你就明白了?”
豫章公主小聲嘟囔道:“等我有了駙馬,我也不會讓他……”
長樂公主笑問道:“不會怎樣?”
豫章公主沒有說話,而是扶着凝翠上了長樂公主的馬車。
兩人經常同坐一輛馬車,長樂公主倒也沒有在意,也跟着上了馬車。
長樂公主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幹嘛總是看我?總感覺你今天下午有點怪怪的。”
豫章公主靠近了些,趴在姐姐耳邊小聲道:“我今天在逛襄城姐姐的花園,迷路了,一不小心就轉到了水榭。”
長樂公主的小臉倏的一下就紅透了,羞惱道:“好你個豫章,竟然偷看!”
豫章公主心虛的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迷路了,不小心看到的。”
長樂公主捏着妹妹的臉蛋嗔道:“你個小機靈鬼,什麼時候迷路過?襄城姐姐家的花園就那麼大,你還能迷路?”
見糊弄不過去,豫章公主理直氣壯道:“誰讓你們不將水榭的捲簾放下來的?不能怪我!”
長樂公主無語道:“天氣這麼熱,把水榭的捲簾放下來得多悶啊?再說了,用得着放下來嗎?除了你這個膽大的,誰敢不顧襄城姐姐的吩咐闖過來?”
長樂公主無奈道:“哼,母后還一直誇你貞靜守禮,只有我知道,你就是個小調皮鬼。”
豫章公主像個小貓一樣拱了拱,笑嘻嘻道:“那是因爲姐姐最疼我了!”
這次長樂公主卻沒那麼容易放過她,小聲問道:“說,你都看到了什麼?”
豫章公主小聲道:“也沒看到什麼,就看到你坐在他的懷裏,親嘴兒,他的手還……”
還沒等她說完,長樂公主已經羞的不行,羞赧的抓撓她。
“你還說,你還說!”
“是你讓我說的呀!好姐姐,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
兩人在馬車裏鬧了一通,最終還是長樂公主大獲全勝,在豫章公主不斷的討饒聲暫且放她一馬。
“你要是敢告訴別人,哼哼……”
豫章公主抱着姐姐的胳膊,保證道:“姐姐放心,我怎麼可能告訴別人?”
兩人一向親密無間無話不談,所以她直接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姐,你們倆親嘴兒,你不覺得髒嗎?”
“還有,他的手都伸進去了,你不會覺得癢嗎?不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嗎?”
……
周睿雖然覺得豫章公主有些怪怪的,但是也不會想到豫章公主竟然如此調皮大膽,竟然跑去偷窺。
他轉頭就將這點疑惑拋到了腦後,他心裏有一個更大的疑惑。
這都過去二十多天了,薛仁貴這小子怎麼還沒來長安?
這些天他忙的暈頭轉向,都把薛仁貴這小子忘了,今天才突然想起來。
這小子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他倒不是怕損失了那一塊金子,他是怕錯失薛仁貴這個猛將。
一來,他確實很欣賞薛仁貴。
二來,他最近總有種危機感。
一方面他狠狠的羞辱了滎陽鄭氏,另一方面他展現出來的祕方越來越多,就像個聚寶盆一樣,會不會有人打他的主意?
雖說這裏是天子腳下,但是也不得不防啊。
若是有薛仁貴這個猛將做護衛,他就放心多了,而且薛仁貴還可以幫着調教他身邊的隨從。
從後世穿越而來的周睿早就已經錯失了習武的打基礎的最好時機,就算苦練也難有什麼成就。
周睿一邊騎着馬往回走,一邊在心裏思索着。
眼下有兩件事很重要,一件就是快點把薛仁貴找來做護衛。
另一件事就是將家裏的銅錢換成黃金,不然的話,家裏真的放不下了。
到了府門前,周睿禁不住嘆了口氣,錢太多了也很煩惱啊。
“最近有沒有一個叫薛禮,字仁貴的年輕人來過?”
見周睿問的很鄭重,門房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周睿不死心的問道:“你們再仔細想想,他是從河東道莊子裏來的,身材非常魁梧,相貌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