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不服氣道:“我哪裏是胡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這是爲了國公府好!周睿我們真的惹不起!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們應國公府已經沉寂了。周睿聖眷恩隆,還和那麼多權勢顯赫的國公、郡王交好,而且即將迎娶長樂公主,咱們惹不起的!”
“別說武元爽調戲良家女子在先,本就不佔理,就算他佔理,最終告到皇帝那裏去,你覺得皇帝是偏向自己的女婿還是一個外人?”
“由着武元慶、武元爽胡鬧下去,倒是他們不但完蛋了,還會連累到我們!我這是救了他們,偏他們還不領情!”
楊氏斥責道:“豈能直呼兄長的名諱?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武媚聽了不由撇了撇嘴,把他們當兄長?他們有把我當妹妹看嗎?他們眼裏有過你這個繼母嗎?
斥責完之後,楊氏皺眉道:“你這說的也太誇張了吧?你小小年紀知道些什麼?”
武媚笑道:“我若說的不對,爹爹爲何會聽的?”
楊氏聽了也不由無言,還真是沒法辯駁,只是兩兄弟對她們娘仨更加的不滿了。
武媚倒是沒想那麼多,武元爽被打斷了胳膊,她心裏一點都不感到難過氣氛,反而十分的開心。
打的好!
可惜打斷的是胳膊,若是打斷的是兩條腿就更好了。
鄭氏莊園,氣氛十分凝重,一衆僕從們戰戰兢兢。
“老爺,有劉通前來稟報說周睿和應國公府起了衝突,將應國公次子武元爽的胳膊打斷了。”
這幾天下來,總算是有了個好消息,鄭朝連忙吩咐道:“將劉通喚來,老夫要仔細問問。”
沒多久,劉通就匆匆趕了過來。
鄭朝欣然問道:“劉通,你將衝突的經過仔細說說。”
劉通連忙道:“小人沒有親眼見到,也是過後找目睹的人打聽了大體的經過……”
鄭朝聽完事情的經過之後沉吟不語。
鄭叢卻有些失望:“還以爲能拿到周睿的把柄呢,原來是武元爽那小子調戲女子在先,就算是他被打斷了胳膊,對於周睿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鄭朝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笑道:“御史風聞奏事,何必管事情的真相,況且有些事越描越黑,解釋不清!周睿不是要迎娶長樂公主嗎?老夫偏給他澆一盆冷水!”
琉璃之事已經成爲定局,就算是神仙在世也無法挽回,滎陽鄭氏最近已經成爲了長安城裏笑料。
所以,鄭朝必須要反擊,損失無法挽回,但是顏面一定要挽回。
鄭叢聽了不由大喜,連忙追問道:“莫非二叔有什麼良策?”
鄭朝笑道:“算不上什麼良策,不過是拿這事做點文章而已。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直接攪和了周睿和長樂公主的婚事,讓皇帝厭棄了他。”
鄭叢笑道:“若真是如此,官場上牆倒衆人推,看還能蹦躂到幾時,等落到了我們手上,定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將所有祕方全都吐露出來。”
他們這個時候跑來就只有一件事,相約青樓聽曲。
大唐的娛樂活動很匱乏,麻將一出立即風靡長安城,給很多人的夜晚帶來了樂趣,不過程處默、尉遲寶林他們年紀輕精力旺盛自然對打麻將不太感興趣。
“算了,今天就不去了。”
周睿搖了搖頭,在家和彩雲她們打打麻將樂呵樂呵倒也不錯。
尉遲寶林疑惑的問道:“爲什麼不去?不就是打了武元爽嗎?多大點事兒,不用放在心上!”
李崇義不屑道:“就是,應國公府敢去衙門遞狀子?還是敢上書彈劾你?他要是敢蹦躂,以後咱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他們別的不會,挑事打架還不會?
“快走,趕緊的,再晚就遲了,應該來了個西域胡女,那胡旋舞是一絕!”
雖然周睿不想去,但是最後還是被拖着走了。
周睿等人都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卻不知道這事在今晚已經開始發酵,有人正在奮筆疾書的寫奏章。
常參結束之後,李世民美美的喝了口茶,看着御案上晶瑩剔透的琉璃茶杯,心情更是大好。
然後他就翻開了一本奏章,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
彈劾周睿囂張跋扈,爲一女子爭風喫醋打斷了應國公次子的胳膊?
李世民臉色有些難看,在奏章中快速的翻看起來,最終挑出了十幾本奏章,全是彈劾周睿的。
說周睿當街搶佔一女子,應國公之子說了幾句話就被周睿打斷了胳膊,最終將那女子搶走揚長而去。
李世民重重的放下了手裏的奏章,雖說御史風聞奏事,可十幾個御史上書彈劾,總不會是無稽之談。
而且這小子有事沒事總去青樓聽曲,爲一女子爭風喫醋大打出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了,李世民也不會全信了御史的上書。
不過,既然十幾個御史都說周睿打斷了應國公次子的胳膊,而且還是因爲一個女子,這應該是不假的。
他已經將今天的奏章全都翻了一遍,卻沒有發現應國公的奏章。
“孫海,周睿爲一女子爭風喫醋,打斷了應國公次子的胳膊,可有此事?”
皇帝的臉色不好看,大殿裏伺候的內侍全都戰戰兢兢。
孫海更是嚇了一跳,連忙道:“啓稟陛下,奴婢未曾聽聞過此事。”
李世民聽了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孫海不知道這事,可見可就這事並沒有鬧大,那這十幾個御史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一兩個御史偶然遇見或者聽說了倒也罷了,有那麼巧嗎?十幾個御史全都撞見或者聽說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周睿這小子惹事,再過五天就是下旨賜婚的吉日,若因爲這事鬧得議論紛紛,還怎麼下旨賜婚?
李世民怒道:“去把周睿那廝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