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后微微點頭道:“如此說來,確實不怪周睿,遇到這種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長樂公主氣呼呼道:“都怪那些御史,也不探查清楚就彈劾周睿!”
長孫皇后微微搖頭:“御史風聞言事,倒也不能怪他們。”
話雖然這麼說,長孫皇后卻禁不住在心裏思索開來,這麼多御史一起上書彈劾,所言都大差不差,是巧合嗎?
長樂公主朝一個小內侍招了招手,小聲問道:“郡公受傷沒有?”
內侍小聲道:“奴婢沒見到郡公身上有傷。”
長樂公主聽了先是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即又擔憂起來,也不知道周睿裏面有沒有傷。
若是周睿傷到了哪兒,哼哼,應國公府!
李世民接着問道:“那護衛的妹妹長的很美?”
周睿解釋道:“算不得絕色,小家碧玉,清秀可人。”
聽完周睿的話,李世民基本上相信了,沉吟道:“十幾個御史一起上書彈劾你,看來是受人指使啊。”
周睿喫驚道:“應國公竟然有這麼大能力嗎?指使十幾個御史上書!”
李世民白了周睿一眼,無語道:“應國公理虧在先,只會想着息事寧人,豈會主動將這事挑到御前?朕又不是昏聵之君,還能被他矇蔽過去?”
這倒也是,周睿恍然道:“滎陽鄭氏?”
李世民點頭:“半就不離十,你讓滎陽鄭氏顏面掃地,成爲了長安城裏的笑話,他們豈會善罷甘休?自然要還以顏色。”
竟然是滎陽鄭氏,周睿疑惑道:“可是,他們樣顛倒黑白的彈劾我也沒有用啊,陛下聖明一下子就能識破,他們這不是白忙活嗎?”
李世民沉聲道:“他們的意圖並不是想讓你丟官罷職,而是想影響你和長樂的婚事。試問你爲爭風喫醋打斷了應國公之子的手臂,如此囂張跋扈,人品不端,怎能迎娶公主?”
周睿攤手道:“可這不是真的呀,稍一查探就能還臣清白。”
李世民沉聲道:“你豈不知人言可畏?世人對這男女之私總是津津樂道,若是有人再推波助瀾,到時候議論滔滔,幾天之後就是賜婚的吉日,朕還怎麼下旨賜婚?”
這就是潑髒水啊,雖然人不會怎麼着,但是卻會被噁心到。
周睿皺眉道:“鄭朝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陰險狡詐,只是,臣遇到這種不平之事,總不能袖手旁觀啊?”
李世民擺了擺手:“這件事你並沒有做錯,朕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讓你明白這背後的真相。”
周睿聽了不由點頭,暫時不能賜婚就先不賜婚,反正就算是現在賜婚,大婚也還要等許久,等風波平息之後再賜婚也沒什麼。
他是不着急,在後殿的長樂公主卻着急了。
她天天期盼着父皇下旨賜婚,早日賜婚她也早日安心,不然她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她天天都盼着快點賜婚,快點成婚,沒想到竟然又出現了波折,一時間,她連滎陽鄭氏帶應國公府都恨上了。
長孫皇后拉着女兒的手,溫聲勸慰道:“不要急,風波纔剛剛醞釀,纔剛剛成氣候呢,你父皇會想辦法的。”
正說着,前殿有內侍通傳。
“啓稟陛下,應國公武士彠已到殿外等候召見。”
李世民面沉如水,沉聲道:“宣他進來吧!”
武士彠走入大殿,心裏卻在思索,皇帝召見他是因爲他的請見,還是因爲樂安郡公打他兒子的事兒?
走入大殿,他不敢掃視皇帝,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殿裏的年輕人。
皇帝召見他的時候爲何大殿裏還有其他人?
看這官服品級,又如此年輕,武士彠轉瞬之間就猜到了,這肯定就是樂安郡公周睿!
也就是皇帝召見他是因爲樂安郡公打他兒子的事!
把人打了,還要告到御前,這也太霸道了吧?
武士彠恭謹的見禮:“臣武士彠拜見陛下。”
李世民沉聲道:“免禮吧,在外多年,卿辛苦了。”
武士彠連忙道:“臣不敢言辛苦,爲陛下盡忠是臣的本分。”
李世民問道:“剛回長安,你兒子就被人打斷了手臂,一定有很多怨言吧?”
武士彠聽了大驚失色,惶恐道:“臣豈敢有怨言,都是臣教子無方,以至於孽子舉止輕佻,對一年輕冒昧的小娘子口花花,所幸樂安郡公教訓了他一頓,臣一定嚴加管教。”
見到武士彠絲毫沒有辯駁直接就請罪,李世民就明白了,周睿所說的全都是真的。
李世民沉聲道:“也不能全怪卿,卿出鎮地方,想要管教兒子也是鞭長莫及。”
武士彠聽了心中震動,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是要將他留在長安,還是讓他連家眷也帶着離開長安?
李世民接着道:“今天有十多名御史上書彈劾周睿,說他與你的兒子當街爲一女子爭風喫醋,還打斷你兒子的手臂,朕將周睿召來斥責了一頓才知道真相。”
“御史風聞議事,朕也不好苛責。原本朕已經擇了吉日,不日就爲長樂公主和周睿下旨賜婚。就怕以訛傳訛,朝野議論紛紛,偏皇后又催着朕,讓朕好生爲難。”
武士彠仔細的聽着,這才明白原來不是周睿捅到了御前,而是有御史上書彈劾。
他不禁在心裏大罵,就這些御史多事,被打的又不是你兒子,關你屁事!
聽到皇帝說要爲長樂公主和周睿賜婚,他不禁心中劇震,女兒說的果然是真的!
周睿真的要迎娶長樂公主!
那可是長樂公主啊,皇帝和皇后最鍾愛的公主,那孽子竟然敢招惹長樂公主的駙馬!
一想到這兒,他就恨不得將那孽子的另一支手臂也打斷。
繼續聽下去,他心裏頓時就明白了,好像這些御史實在故意抹黑周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