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尋查看身份證的時候,一道陰森且偏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過張尋心中沒什麼想法,也沒有做出反抗的動作。
因爲他早就察覺到身後來人了,且那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再次浮現。
每一次要切換到新的身份時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已經經歷了兩次的張尋已經習慣了,安靜看副本劇情就好。
一雙手從身後繞過來,一根魚線勒住了張尋,或者說鍾昊明的脖子,巨大的力道向後拉扯,鍾昊明躺倒在了地上。
後面人的身體貼到了他身上,溼噠噠的,被勒住的鐘昊明發不出聲音,他已經變了臉色,一雙手不斷的去挖自己脖子上束緊的魚線,整個人都瘋狂的掙扎。
但一切掙扎都無濟於事。
沒一會兒,鍾昊明的動作幅度就減下來了,然後很快沒了聲息。
而目前扮演者鍾昊明身份的張尋也在同一時間,視線中變成一片漆黑,那種獨出世界的剝離感又一次出現……
……
“砰!砰砰!”
“嗚嗚嗚嗚嗚……”
“我*你媽!你個賤人,飯做這麼難喫是看我不順眼嗎!?”
知覺恢復,便聽到外面傳來了打砸東西,男人罵女人,女人哭泣的聲音。
觀察了下四周,張尋發現自己現在是在一個單獨的小房間之中,坐在牀上,靠着牀的牆上面有一扇小窗戶,從這裏可以看到,外面已經黑天了。
這過程中他很快適應新的身體,是個小孩子,男性,比自己原本要矮上一些,很瘦,應該還不到十歲。
屋子不大,東西不多,在這裏張尋發現了大量的塗鴉,意味不明。
這些塗鴉都很雜亂無章,讓人看了會不自覺地從心中升起煩躁之感,完全看不出畫的是什麼東西,好像一個個糾纏在一起的線團。
還有一部分色彩豔麗,畫技十分抽象,畫出來的東西卻是一張張扭曲的可怖人臉,其中最爲傳神的地方在眼睛。
那些人臉的眼睛總讓人覺得這傢伙像是一個惡鬼,彷彿隨時都會從畫中活過來一樣,它一直在看着你,就好像你是被盯住的獵物。
逃不開,躲不掉。
永遠永遠……
另外這張人臉張尋感覺還挺熟悉的,畢竟不久前才見過。
是個男人的臉,雖然年輕了很多,但一些特徵性的東西沒變,比如眉宇之間的暴戾,前些時候張尋剛喂這貨喫過紅燒肉。
最後,也是極少數的一系列畫,和尋常孩子畫的全家福沒什麼區別。
天空,陽光,草地,房子,一家人手牽手。
只是這些全家福不是爸爸媽媽和孩子,而是媽媽姐姐和弟弟。
並且,在這其中,呵護其他家庭成員的哪一個並不是媽媽,而是姐姐,姐姐張開雙手的樣子像是在保護媽媽和弟弟。
在後面的房子的窗戶中,可以發現一個男人的臉,正不懷好意的看着這邊。
這些畫不僅畫在紙上,牆壁上,櫃子上,桌子上也有不少。
除了這些,還有幾張更加直白的作品被藏在底下,張尋將其翻出來查看。
在畫中可以看到,小男孩被男人騎在身上,掐脖子,打罵,長了人臉的生殖器官,紅色的畫筆塗滿充當血液……
再擡起胳膊來看看自己身上,果然有許多的傷痕,其中還有不少是剛剛形成的。
張尋點了點頭,不出所料。
同時從桌子上找出了一個本子,上面有用歪歪扭扭的筆畫寫出的名字。
——顧方旭。
既然如此的話,外面的兩位絕對都是老熟人。
張尋走到門口,直接拉開大門來看。
一個男人正對着一個女人瘋狂打罵,男人的嘴裏吐出各種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而女人卻只是躺在地上抱住腦袋,不斷的哭,不斷的哭。
還是那句話,雖然變年輕了不少,但一些基本特徵沒變,張尋立刻就認出了兩人的身份。
顧榕,趙殷。
此時此刻,這兩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站在門口冷眼旁觀的張尋。
卻見顧榕眉頭一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着張尋這邊走了過來。
一邊走,一邊說:“看什麼看,身上不疼了是吧?這麼多天過去了,終於是能下地走道了?”
“你站住!你站住!對孩子撒什麼氣呀你!”
看到顧榕朝着張尋走去,趙殷立刻就慌了,一邊喊着,一邊想要掙扎着站起身來。
“方旭,快關門!趕緊關門!”
說什麼現在也都遲了,顧榕已經來到了張尋的身前,擡起手,一巴掌就準備扇下去。
但是,他的手被張尋牢牢的抓住了,此刻竟是動也不動。
用足了力氣,也是扇,扇不下去,抽,抽不出來。
看着張尋顧榕心裏納悶,這小逼崽子哪來的這麼大力氣?
但還是眼睛一瞪,道:“草,你小子長能耐了是吧?敢擋老子的巴掌?”
說着顧榕擡起另一隻手對着張尋的臉就打了下去。
“咔吧!”
“啊啊啊啊!!!”
只是,這巴掌還沒打下來,張尋一翻手腕兒,隨着一身骨頭的輕響,顧榕的腕子竟是直接被張尋給撅折了。
疼痛傳來,顧榕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都向着張尋用力的方向偏身子,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顧榕便是已經痛的滿頭大汗,小心翼翼的不敢動一下,哀嚎着。
後面的趙殷已經看傻了。
她哪裏見過這場面?
不到十歲兒子打爹,不僅是打爹,甚至還一下把爹的手給折了!
這要是傳出去,這孩子不得被人罵的狗屎淋頭!?
不過張尋可不在乎這個,他又不是顧方旭,顧榕也不是他爹,撅了就撅了唄,能咋滴。
被直接把人打死他已經很仁慈了好不好。
他倒是沒在意趙殷的反應,而是看着顧榕那張變年輕的臉,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你想喫紅燒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