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開A餐廳的門,張尋入眼的便是一羣穿着白色衣服,繫着沾滿了鮮血的圍裙表情麻木的人,一羣躺在牀一般巨大的砧板上哭爹喊孃的傢伙,一羣被放了血掏空內臟的屍體。

    張尋一走進來,那些屠戶和還沒有被宰殺的人們都擡頭看向了他,屠戶們神情僵硬,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待宰的羔羊們眼神中滿是恐懼,但此刻那些眼瞳中倒映出了小鯊魚的形象,恢復了些許神采,多出了一抹希望。

    刺鼻的血腥味讓張尋自然的擡起一隻手捂住了鼻子,看着眼前的場面歪了歪頭,戴在頭上的鯊魚帽子隨着一起歪頭,在這個血色的房間中,這是一抹突兀且不同尋常的可愛。

    “你們看起來很忙呀?”

    輕飄飄的拋出問題,張尋似乎沒有把眼前的一切放在眼裏,只是語氣中嘲諷的意味頗爲明顯。

    那些呆滯的屠戶們從不眨眼,眼珠也不會轉動,甚至不會聚焦,他們的眼睛裏沒有光彩,只有愚昧無神,當這些人帶着滿身的鮮血,一齊如同玩偶一般扭頭盯住你的時候,那場面絕對是要讓人嚇出一身冷汗的。

    但此刻的張尋只覺得有些小興奮,很顯然這羣屠戶是可以在主觀意義上被認定爲是反派的存在,而張尋對無雙割草類的遊戲獨有些偏愛。

    “救救我!求你了快!”

    小剛對着突然闖入的小孩子發出求救,他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把張尋當做普通的小孩子,不管是與衆不同的服裝也好,神采照人的雙眸也好,亦或是進來的那一刻到現在爲止,從未出現過哪怕一秒驚慌的表情……

    很顯然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小孩是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小剛的呼喊求救聲彷彿是比賽開始的鈴聲,他的話音剛落,那些屠戶們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提着手中的武器朝着張尋走過去。

    見到這一幕,張尋臉上笑容更甚,精緻小臉上露出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一顆小太陽,但那笑容之下掩藏着的是一隻無法阻擋的恐怖惡獸。

    每個男孩子在心底多多少少都會有那麼一絲破壞基因存在的……

    隨手一揮,手杖被張尋握在了手中,他已經很習慣於把這根對於其他人來說絕對是壓箱底的寶貝的因果律武器當做一根趁手的兵器揮來揮去了。

    對於張尋來說,它絕對算得上是一件趁手的兵器,就如同在路邊撿到的形狀完美的木棍一樣,它可以是一根棍子,也可以一把聖劍;它可以在人身上留下紅色的印記,更可以讓回家路上的枝葉無可避免的被整齊的削去一節。

    而在張尋的手中,他還可以立刻讓一羣人腦洞大開,突發奇想的去天堂看看上帝。

    嗖!

    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一把屠刀被丟了過來,刀刃正飛向張尋的臉。

    哐當!

    張尋微微偏頭躲過了屠刀,它掉在了地上,此刻距離張尋最近的屠戶已經在三米以內了。

    鯊魚罩帽落下來遮蓋住了張尋的臉,讓看不見他的眼睛,看着這一幕的小剛突然有一種魔幻的感覺,站在那裏的,好像真的是一條嗜血兇猛的鯊魚一般。

    向上輕輕一拋手杖,黑色的棍子在半空中轉了一圈,隨後緩緩落下,張尋的小手正在下面接着它,幾名屠戶已到身前,面無表情的他們將屠刀高高舉起,然後落下,彷彿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隻近乎完美的人類幼崽,而是一塊肥肉……

    砰砰砰砰砰!

    張尋在接住手杖的一瞬間消失不見,隨即一連串的爆響驟然炸起,包圍了張尋的屠戶們突然一個個的腦袋爆開,只留下一具具無頭的屍體無力的倒下。

    鮮血與腦漿在空中飛散,好像是一顆顆煙花在夜空中炸響,最後回城雨滴落下,砸在地上的噼啪聲猶如一曲詭異又優雅的舞曲。

    事實證明,張尋並不是肥肉,屠戶們纔是,他們被關在籠子裏,他們被溺於深海中,四周是暗無天日的昏暗,一隻鯊魚自下而起,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們一口吞下。

    舞曲的聲音漸消,鮮血的細雨漸止,舉起屠刀的人們無一活口。

    屋頭的屍體環繞成一圈一圈倒在地上,脖頸處流出的鮮血彷彿小河,互相鏈接,他們好像是血色的荊棘編織而成的圓環,更巧合的是,那些鮮血,在這個荊棘環的中央凝聚成了一朵妖冶燦爛盛開的猩紅色鳶尾花。

    此刻的張尋正站在鳶尾花上面,安靜的擦拭着手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除了作爲武器的手杖,他的身上此刻也只有鞋底沾上了鮮血而已。

    “怎麼樣尼亞,我帥不帥?這就是禍亂神的力量啊!嘻嘻嘻……”

    一開口,張尋瞬間原形畢露,這娃子的中二病估計是永遠治不好了。

    【……】

    【嗯,帥。】

    尼亞沉默了下才開口說話,回答也很短,語氣比平時要沉悶一些,似乎是因爲某些事物而陷入到了對久遠事物的追懷之中。

    “帥吧,那你有幫我拍照嗎?”

    張尋似乎沒有發現尼亞的異樣,他此時更在意的是尼亞有沒有用保留他黑歷史的方式把自己剛纔的英姿給記錄下來。

    【當然了,我的小鯊魚。】

    “好耶!”

    ……

    另一邊,小剛的心情並不像張尋這般美麗,他此刻甚至顫抖的更厲害了,剛纔沒忍住,又是一股熱流涌出,現在他的褲子已經溼了一大片,下面加上大腿都感覺涼嗖嗖的。

    不過他的顫抖肯定不是因爲冷和被嚇尿了不好意思。

    他突然有些後悔了。

    自己不應該出聲的,爲什麼非要喊那個小怪物來救自己呢?

    現在自己肯定被他注意到了,他會不會此刻殺得正興起,然後一棍子把自己的頭也給打爆?

    小剛難以判斷張尋對於他來說究竟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因爲張尋幹掉了那羣要殺掉自己的屠戶們是既定的事實,可他殺掉那些屠戶之後開心興奮的情緒表露也都毫不掩飾的落在了小剛的眼裏。

    這讓小剛覺得張尋可能精神不太正常,不,肯定不正常!

    那孩子絕對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殺得這麼興奮呢?

    光是看看那一地的屍體,小剛就覺得膽寒。

    好嘛,走了一羣嚇人的,結果來了個更狠的,結果我之前還他媽傻逼呵呵的去主動招惹人家,完了,我這輩子肯定就是到頭了!

    這便是此刻小剛的想法,其他被抓住的人想法也和他差不多,因爲張尋的表現太過誇張,太過驚駭世俗了,至少已經將他們的世界觀刷新了一遍了。

    就在這時,一到一夥的聲音在張尋的背後,A餐廳大門口的位置響起。

    “小祖宗?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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