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亞安靜的聽着衆人交談，沒有吭聲。
她還遙記的，在自己剛找到張尋，還在努力的裝作某種小說裏面的金手指的時候……
那個時期的張尋對待外界的態度遠沒有現在這般漠然。
那個時候的張尋還會在意驚悚遊戲中的其他人是否是NPC，那時的孩子還很害怕因爲自己做的事情造成的一些影響，導致那些和自己並沒有交集的人平白無故的遭受傷害……
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進入驚悚遊戲次數的增多，張尋得到了越來越多的信息。
憑藉這孩子的才智，他應該早就意識到這一點了吧……
驚悚遊戲中沒有NPC。在副本過程中不管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每一個角色，都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屎有尿的人。
態度的轉變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記憶開始鬆動的時候吧……
關於被戒律限制住的，關於八位神明的記憶鬆動的並不多，那麼這孩子想起來的絕大多數記憶都是在這近四千年的輪迴中發生的事情。
究竟是經歷了什麼纔會讓這孩子的態度變得如此冷漠呢？
思索間，尼亞的思緒逐漸飄遠，彷彿回到了那個晚上。
她將張尋的另一個人格逼回體內的那天晚上……
還早在上一個副本的時候，尼亞便發現了張尋的不對勁。她開始在暗中調動力量，藉助蘇逸邈的研究，將大量的情緒值轉化爲自己可以使用的能量，並在暗中等待機會。
那段時間裏，張尋……應該說是白小尋的意識一直在自己身邊，睡在他的意識空間之中。
終於，在黑小尋打算利用艾妮菈遺留下來的能量補充自己的時候她抓住了機會，利用自己在暗中的優勢，尼亞先一步操控了艾妮菈遺留下來的能量，這纔將黑小尋抓到。
那天夜裏，黑小尋在古宅中說的話，此刻彷彿又在耳邊響起：
“你阻止不了我的……”
“我會一直活着，一直……我會隨着他（白小尋）的成長而不斷成長……”
“你限制我也沒有關係，失去自由也沒有關係，爲了守護珍視的存在，總要做出一些犧牲的……”
“尼亞媽媽……”
【我會阻止你的。】
回過神來，尼亞暗自在心中鼓勁道。
【絕不讓你毀掉驚悚遊戲，這是拯救寶寶唯一的辦法！】
……
張尋略帶疑惑的看着自己說完話後就陷入到迷茫之中的人工智障，想了想，覺得應該是這個孩子氣的傢伙覺得自己分析到了事實卻沒有獎勵所以在鬧脾氣，於是雙手叉腰，學着大人的口吻（沒學好）說道：
“哼！你分析的不錯嘛，這也能想得到，有我一半聰明啦！”
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張尋還睜開了一隻眼睛看着人工智障，左手擡起來大拇指和食指在身前做了個捏的動作，微微揚起的小腦袋瓜讓這孩子身上充滿了嬌憨的味道。
自從誕生以來，他還是頭一次陷入到現在這種腦袋空空的狀態。
咪酷……
聞所未聞的名字突然闖入腦海，資料庫中有許多這個名字的存在，但人工智障與他們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唯獨此刻，對這個名字莫名其妙的熟悉……
像是無垠的黑暗中一抹耀眼的光明，伸出手，卻無論如何都觸之不得。
“喂！你們幾個還要在上面待到什麼時候啊？！趕緊下來了！救人的話可是每一秒時間都是無比珍貴的啊！”
周今急躁的聲音傳來，衆人回神。從窗戶向外望去，周今已經站在了地球八號的甲板上，正對着先鋒一號站着。
此刻的周今，面罩已經戴好，整個人都縮在了制式戰鬥服之中。
“知道了，我們這就下來。”
朱無厭替衆人做出了回覆，隨後離開主控室，從側面的門離開先鋒一號，來到宇宙空間之中，纔在地球八號的甲板上，並一步一步的走到周今的面前。
人工智障的虛影站在主控室中，盯着張尋看了一會，隨即消失在原地。
周今看着迎面走來的三人，原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等到幾人走進了，在他的身前停下，他終於明白了問題的所在，察覺到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自己一直有一股彆扭的感覺。
這仨人走到怎麼都那麼的自然，彷彿沒受到失重的影響一樣！而且……
“你們三個怎麼回事？不用呼吸了嗎？怎麼練面罩都不戴！額不對，你們幾個怎麼還沒凍死，這不正常啊……”
張尋半眯眼睛，抱着膀，說道：
“嚴格來講，我是否呼吸都不會影響我的正常生命活動，維持我生命體徵的的東西是充斥在世界中的能量，我不呼吸也可以攝取他們。平時呼吸只是習慣成自然而已。”
(?????)
夏小桃也接話道：“確實。像我們修仙之人，已經不在侷限於凡塵了，只靠着收放吐納天地靈氣便可生存。”
“他們說的對。”
朱無厭的回答相當簡潔。
殺戮之域環境惡劣的地方比比皆是，充滿了毒霧沒有氧氣的地方更是屢見不鮮。
作爲喀廓塔部落最強最勇猛的戰士，朱無厭幾乎在殺戮之域的任何一個地方搏殺過，他早就發現，被神明賜福之後的自己幾乎可以在任何地方生存，氧氣對於他來說已經不是多麼的重要了。
就像張尋說的那樣，他的呼吸真的只是習慣成自然而已。
周今呆呆的眨了眨眼睛，頭上冒出來三個大大的問號。
“你們是變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