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爲三個叔叔矮,她爹人又長得高大,腿又不能磕碰到,三個人就異常的小心,一個人背,一個人扶,還有一個人在託着他爹的傷腿,她看着都喫力。
沒辦法,只有自己親自上了。
江麥麥快步走了過去,擼了擼袖子,“二叔,你讓讓,我來。”
然後的然後,一米七幾個頭的江元城就被他閨女一把抱了起來,腳步踩得咚咚的,還不帶喘氣就抱下了馬車,再抱進了家門,放在門邊的坐椅上。
李氏:“……”這虎閨女。
其他人:“……”嘴巴張得能放下一顆大鴨蛋了。
好大的力氣!
“爹,你坐好了,我要放手了。”
江元城:“……”看了看閨女,張了張嘴,真不知道說啥了,這閨女,也太彪悍了些。
在人前,你不能藏着掩着些?以後能嫁給誰哦!
江麥麥妙懂阿爹的眼神,眨了眨眼睛:藏着幹啥?遲早都會讓人知道的,到時候我再弄顆大力丸給爹爹喫,就說像你不就行了。
這邊江麥麥剛剛把人放下,那邊吳氏就開始衝江元虎發飆了。
一把衝上前去,對着江元虎就想上腳,“江元虎,你個狗東西,出來撒野,就不知道自家家門朝哪開了?!”
“啊……腳,我的腳……”還沒踢到人,她就抱腳嚎了起來。
江麥麥朝在悄悄湊熱鬧的鳳扶瀟暗暗伸了個大拇指:厲害,這個可以有!
心思還關注在自家大哥身上的江元虎差點被她結實的踢一腳後,擡眼睛看向她,“和你成親到現在我回過幾次家?我大哥建新房子了,我大哥腿傷了,我回家看看,住上一晚也不行?”
“好啊,好啊……你這是回到家裏有人給你撐腰了,敢回我的嘴不是,今天你敢回嘴,到明天你是不是就敢動手了?”江吳氏說完,抱着腿朝地上一滾,就要撒潑。
看着這樣的吳氏,江元虎一陣頭疼,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樣。
在家裏也是,不管是不是他的錯,他都不能張嘴反駁,只要張嘴就和他一哭二鬧三上吊。
只要她一哭鬧,她爹孃和街坊鄰居都會出來指責他,認爲是他的錯,不知道心疼媳婦。
可這裏不是鎮上,是杏花村,周圍的人不是看着江元虎長大的,就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哪個不瞭解江元虎實誠的性子。
村人還以爲江元虎去到鎮上的殷實人家享福去了,可是看這模樣,那哪是享福,這是給人家當“孫子”去了啊。
大家不禁眼神同情的看向江元虎,倒沒有誰出聲落井下石。
關鍵也不想,現在江元城家好起來了,說不定以後自家還得藉藉他家的光。
今冬本來大家日子不好過,但因爲江元城家建房子需要人手,勤快人家來幫忙的,都結算了工錢,大家現在手中多少有幾十個銅板在,心中有希望了。
說到底是沾了江元城家的光,多少得給他的面子不能亂說話。
“了斷?你想要怎麼個了斷法?”吳氏眼睛一亮。
站在一旁的江麥麥根本沒錯過她這短暫而現的眼神,她也知道是爲什麼,只在心裏冷笑一聲。
“你不是一直想與我和離?今天就遂了你的願!”江元虎說完這句話,神色疲憊的找了個臺階坐下,聳拉着腦袋就不再說話了。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不反悔!”江元城發話了,“吳氏,今天我們兄弟幾個去鎮上就是爲了此事,當初我家爹孃把元虎託給你,託給你的爹孃,你們是怎麼樣答應的?別說你不知道,當時你我二人可都在場。”
“你們成親後,這纔過去多久,你家一家人就打罵元虎,虐待他,只要你不開心,就打他一頓,只要你不高興,就不給他飯喫,寧願倒給野狗喫,也不給他喫,冬天不給他穿暖,夏季任蚊蟲叮咬他,你的心可真狠。”江元城說這話時,眼眶都紅了。
江元鎮,江元宵也紅了眼。
這是今天去鎮上,一路上他們逼弟弟說出來的,弟弟爲了不讓他們擔心,事事都忍着,也不知道回來向他們告狀。
“好,既然大哥你發話了,那就和離,但這事你們也不能怪我,我們吳家就我一個閨女,他不能生,我留着他,我們吳家就要絕後了。”吳氏心虛,江元城所言非虛,但是想把責任還是要往江元虎身上推。
聽了爹爹的話,江麥麥的臉拉了下來,沒想到除了家暴,還有虐待,既如此,今晚她又得用上一米六了。
“元虎是有問題,但是萬大夫說了,也不是不可以治,說到底,是你們不捨得花銀錢爲他治。”
二人說完,所有村人都驚呆了。
這吳家也太過份了吧?
這不是想把人往死裏整嗎?
“大哥,你說得輕巧,是可以治,但是萬大夫說了,想治好,不但要花費好藥材,還得慢慢治,沒一個三年兩載的,就沒法生孩子,你知道這三年兩載的,要花費多少銀子嗎?估計要幾十兩啊!你問問村子裏的人,哪家願意花那麼多銀子給自家不生孩子的媳婦治病。”吳氏氣憤道。
江吳氏這話一說,江元城沉默了,村民都沉默了。
是啊,幾十兩,又不是幾十文,誰捨得?
“所以,我同意和你和離!”江元虎擡起了頭。
“你同意和離最好,不過,我爹孃說了,當初你去我傢什麼都沒帶,只穿了身上的一身衣裳去的,當初我們家給了二兩彩禮,你們家得還回來。”
“你……吳玉平,你們家不要太過分了,我江元虎自打嫁給你後,一直就在你家食肆裏做牛做馬,你請個夥計,一個月也得二百文吧,難道這麼久了,我幹了那麼多的活,都不值二兩銀子?!”
“我家管你喫,管你喝,每年都要給你買衣裳鞋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