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瀾將簪子拿出來後,果然不出所料,簪子迅速變得烏黑如墨。

    所有人,從主子到奴才,個個一臉驚駭,在一旁侍候的下人,立即全都跪在了地上,全一臉驚慌,大氣都不敢出。

    王府的主子對下人寬待,但並不意味着沒有規矩,沒有脾氣,這種時候,不論是不是自己的錯還是跪下來比較自保。

    “福管家,查,立即查,只要接觸這碗湯的人,全給本妃抓起來審問。”果不其然,下一刻,沒等君子瀾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忠誠王妃手中的碗被她轟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是,娘娘。”同樣跪着的福臨管家立即起身,召了王府家丁和護衛,往王府廚房裏跑去,在廳裏侍候的下人依然全低頭跪在地上,沒有一個敢動一動。

    坐在桌上的主子們,也沒有一人說話,個個神色凝重。

    今天,這碗老鱉湯,是花了大價錢和時間熬製而成,如果不是忠誠王妃心疼君子瀾在宮中受了氣,要先給她喝,那麼第一個喝的人,就是忠誠王妃。

    看那顏色,是劇毒,王妃娘娘以前身體本弱,若不是因爲君子瀾的藥和細心調養,別說劇毒,只要是一般的毒,她的身子都經不起。

    忠誠王妃一死,就亂了整個王府的心,會讓人鑽大空子。

    更何況,老大君子旭在今年秋季要參加秋闈,以他讀書的天份,必定中舉,可是如果她祖母去世,後面的一切就他沒什麼事,要丁憂三年。

    忠誠王府要爲三位公子擇媳的事也得推三年,兩個兒子恐也要離開自己的職位三年,也就是要離開天盛權力中心三年。

    不論是哪一種,都對王府不利,下毒的人,用心極陰毒。

    福管家帶人走後,世子夫人還是不放心,也帶着自己的人往廚房那跑去。

    很快,只要接觸過這碗湯的下人都被抓了起來,就在開始審問時,突然一個在王府做了很久的廚娘道:“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也接觸過,但是她不在這兒,漏了她。”

    “誰?”福管家立即道。

    “就是前不久新來的,在廚房裏打雜的那個。”

    忠誠王妃看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掃了一眼,點點頭道:“的確是少了一個,姓陳的婆子,陳婆子。”

    因爲君子瀾一家回到王府,家裏各地兒的人手就不夠了,世子夫人去經常買人的牙行買了幾個粗使婆子回來,有一個分到廚房裏打雜。

    “去找,去下人房裏把人找過來。”

    福管家轉身帶着護衛又要往下人房裏而去。

    君子瀾立即也在腦子裏與1313溝通,她有預感,這事一定與這位新進府的陳婆子脫不掉干係,可不能讓她跑了。

    然而,下一刻,1313給她的迴音讓她也驚住了。

    “福伯,不用急着去找,慢慢走,別閃了老腰,人已經死了。”君子瀾叫住了福管家。

    畢竟老人家的年紀也不小了,先前就跑了一趟,來來回回的,折騰。

    嗯?

    所有人再次目光驚駭的看向她。

    “祖母,娘,大伯……讓其他人都散了吧,與他們無關,下毒的人下完藥後,不會在王府等死,要麼悄悄逃走,要麼自殺,我們王府的手段不是擺設,她來之前,她背後的主子就已經下了死命令了。”君子瀾淡然道。

    忠誠王妃最是信自家小孫女的,聽君子瀾這一說,立即就對福管家道:“既如此,其他人都散了,各幹各乾的事去,這事不得外傳,敢外傳就立即發賣,死了的,着護衛用席子裹了扔到亂葬崗去吧。”

    “瀾兒,這樣處理可行?”忠誠王妃說完後還徵詢君子瀾的意見。

    君子瀾點點頭,“祖母,就這樣辦吧,人死已無對證了。”

    “我去牙行,我倒要問問黃牙子去,他保證,給我們的人都是信得過,來歷清楚的,他到底是保證了個啥?”世子夫人氣呼呼的站了起來,往外走。

    這次,君子瀾沒有阻攔,牙行那裏肯定也找不到什麼線索,但是萬一有蛛絲馬跡呢。

    該忙的人去忙了,君子瀾在腦子裏再次與1313確認其它的菜式沒有毒後,對衆人道:“大家喫飯吧,其他的菜式沒毒,我們不能因爲那些噁心的人壞了胃口。”

    聽了她的保證,衆人這才重新拿起筷子喫飯,只可惜好好的一桌子菜,讓大家喫得如同嚼蠟,沒有味道,也沒了歡笑,喫下一點也是爲了墊墊肚子,免得晚上餓。

    二伯郎郡王更是喫到最後,也不管是在晚輩面前,竟然罵罵咧咧的罵了好幾句那陳婆子背後的黑手。

    這事,讓整個王府的人爲之警惕起來,有些人按捺不住了,想要對王府的人動手了。

    那個陳婆子的屍體被拖走扔去了亂葬崗,君子瀾又讓紅月暗暗的跟着,並蹲守在那兒,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王府的主子們喫完飯後,所有人都沒有立即離開,坐在那喝茶,並等着世子夫人回來,看能不能帶回什麼消息。

    沒有多久,世子夫人回來了,她卻沒有帶回更多有價值的消息,那個陳婆子的來歷真實,並沒有作假,也就是說,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陳婆子進了王府後就被人盯上了,然後又被人利誘,或是威脅做了奸細。

    但是對於君子瀾來說,這也算是一條有價值的消息,於是又讓福管家去一個個的問下人,看能不能問到平時與陳婆子接觸頻繁的府外人。

    此事發生後沒兩天,大越遞降書的使都就到了。

    君子瀾在查下毒人後的黑手無果後,又必須把將精力轉入到陪同皇上接受大越求和這件事上。

    這些人來了後,不僅僅是君子瀾她忙了起來,就連君宇安和君宇郎二人也比平時忙了許多,每天早出晚歸的。

    既然是來求和的,天盛當然也得擺出戰勝國的姿態,所以,當大越一行人到了後,皇上立即着人在皇宮開了宴席,大宴君臣,以及大越來使,當然,也是藉此慶祝。

    開宴這天,君子瀾的位置直接安排了皇上的下手,與當朝臣相平起平坐。

    京城百官見到這樣的安排,有不悅的,有嫉妒的,有說嘴的……唯獨沒有敢向皇上抗議的,因爲他們已經習慣了皇上給君家人的特權,特別是這位女娃娃女將軍。

    這不,習慣習慣就習慣成自然了。

    但是大越人看到皇上下首竟然坐着一位女將軍時,卻個個瞪大了眼睛,然後互相交頭接耳,言論紛紛,在大越可沒有女子爲官爲將的,真是小國小地方,有傷風化。

    可是,一想到就是這們一個比他們小的國家,卻讓他們吃了大虧,心中就更不痛快起來,於是,數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卻都看向了君子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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