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纔不理睬衆人的眼神,他是一國之主,金口玉言,說是護國公主,就是護國公主,不過是當時子瀾奉自己的旨意趕着去治疫,他纔沒立即下聖旨賜封而已。

    南疆和南越發生的大事,他雖人在京城,但他可是清楚得很,不但軒轅滄海在摺子上了爲麥麥這孩子請功,就連南越的王妃,還有新登基的小王子也修來了國書,說是派往京城的和平使者已經出發,已經在來天盛的路上了。

    治疫,平定戰爭,兩大功勞,別說是封一個護國公主,就是封一個護國將軍也不爲過。

    對,都要封,公主要封,將軍也要封。

    皇上在心中暗暗決定了。

    人到了,皇上都動了。

    於是百官們,百姓們也隨着動了。

    城牆上下立即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皇上命禮部動用了天盛歷史以來最大的歡迎儀式,迎接君子瀾一行回京。

    年紀大一點的人,誰不知道前朝就是因爲一樣的大鼠疫滅了國。

    而到了天盛這,疫情就治好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軒轅家祖上積德,說明了現在的帝王賢明,說明了百姓有福,纔會有上天降下君子瀾這樣的神醫能人到天盛國來幫助他們渡過劫難。

    救國於危難,救百姓於水火。

    君子瀾帶去的人,包括軒轅景煜的人,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受到這樣禮遇。

    君子瀾還好,坐在馬背上穩如泰山,神情淡定。

    可是其他人就沒她這麼冷靜了,就連一頭白髮的老楊大夫都激動的老淚縱橫。

    其他的大夫更是涕淚交加,渾身顫抖。

    站在人羣裏的司與明,心潮起伏,眼眶溼潤,但到底沒有那些老傢伙般失態,只拿眼神朝皇上身後的百官看去。

    當他看清楚百官行列裏,他的老父親司大夫正牽着衣袖擦眼睛,哭得情不自已時:“……”

    也不知道那時候他要去南疆時,跳起腳來罵他的人是誰,也不知道那人現在激動個什麼勁,哼。

    也是,是該激動的,畢竟自己活着回來了嘛。

    站在百官行列裏一臉激動的,可並不止司與明的老父親司大夫,還有禁軍統領萬玉饒,美少年鳳扶瀟。

    當初君子瀾帶人去南疆治疫時,二人在心裏可是爲她捏了一把冷汗的,但現在她不但自己安全歸來,還帶着當初所有人都回來了,多少人去,多少人回,沒有一個人的性命留在南疆那片土地上,

    他倆真的爲她無比自豪,自豪的同時,二人一顆懸着的心也落了地。

    君宇安,君宇郎兄弟二人站在皇帝身後,望着馬上安全無恙歸來的侄女兒,二人的心情可比任何人都複雜多了。

    要知道君子瀾去南疆的這些時間,忠誠王府的所有主子們全擔心得喫不好,睡不好。

    小弟宇樂和弟妹慧蘭動不動就往寺裏跑,去拜菩薩,去爲孩子祈福,去見淨空大師,想從大師嘴裏聽一句孩子一定會平安回到京城的安心話。

    君子瀾一行被迎進城後,除了君子瀾和軒轅景煜兩人需要立即進宮覆命,其他人則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等明日去赴皇上給大家安排的洗塵宴就行。

    進皇宮後,皇上都沒坐御輦,一左一右跟着軒轅景煜和君子瀾二人。

    君子瀾一邊走一邊向皇上稟報南疆治疫的經過,以及疫情的兇險,還有治疫過程中的艱難等等,細節具體到司與明被無知的百姓揭走保命面罩,差點兒染上瘟疫等風險。

    君子瀾說得繪聲繪色,皇上也聽得津津有味。

    其實君子瀾不說,他也知道這過程中的兇險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

    “麥麥啊,雖然當初朕派你去時是迫不得已,但現在你們全部安全回來了,朕又不得不慶幸,在那種情況下,如果不是派了你去,放眼整個天盛的大夫,沒有哪個人能解決得了這場危機,朕派人是派對了,但是辛苦你了。”皇上感嘆完,伸手親暱的拍了拍君子瀾的肩膀。

    走在三人身後的二皇子和太子第一次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父皇說的沒錯,當時南疆那種情況,如果不是她去了,整個天盛就危險了。

    他們二人都有眼線在南疆,幾乎是他們的父皇收到南疆的奏摺同時他們也會收到那邊來的消息。

    “皇上過獎了,這是微臣應該做的,不論是誰看到當時望月城的狀況,都會盡力,盡本分去解決。”君子瀾入鄉隨俗,口頭上還是謙虛了一下。

    “你去看看御膳房可準備好了,準備好了就趁熱乎的趕緊着上菜,麥麥和景煜這倆孩子千里迢迢的趕回來,這時候肯定餓了。”皇上又側首吩咐跟在幾人身側的孫公公。

    “哎,老奴這就去。”孫公公一路小跑着,親自去了御膳房催上菜。

    “皇上,我……”

    君子瀾話未說完,皇上擺手打斷了她的話,“朕知道你急着出宮,但是不差這會兒,你和景煜稟報完南疆和南越的事後再出宮肚子要餓扁了,就在宮裏一起陪朕用膳,用完後再出宮去好好歇息,這時,你那倆伯伯肯定回王府了,知道你安全,你們王府的人也安心了,你不用着急。”

    “那……就謝謝皇上了。”

    皇上話說到這份上,再說陪皇上喫急,那是臣子的莫大榮光,她再推遲就不好了,雖然她心中很是急着回王府見爹孃和祖母。

    “謝謝皇伯伯。”一直默默跟在二人身側,聽二人說話的軒轅景煜也應聲相謝。

    軒轅景煜的父親雖是皇室旁系,但是按輩分來,皇上和他父親是一輩的,所以他叫一聲皇伯伯並不例外。

    “景煜,你爹爹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說說軍中的情況,還有你帶回來的那幾個前朝餘孽的整個情況。”

    聽完君子瀾的稟報,皇上又開始問軒轅景煜。

    “回皇伯伯,爹爹在我們走的時候身上的毒素已經盡除,就是身體還虛弱,需要靜養,算時間,現在應該恢復……”

    就這樣,君臣三人一路走一路說着話,很快就到達了皇上進膳的偏殿。

    走在前面的幾個人沒有注意到,當軒轅景煜在說南越李從道勾結前朝餘孽,以及捉到的那些人的口供時,二皇子的身子都緊張得僵硬了,幾乎是同手同腳的在走路。

    走在他身側的太子感覺到他的異樣,拿譏諷的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下就收回了眼神,嘴角微微透出一絲冷笑。

    不作死就不死,越作越死,妄想與他爭位,再好好去修練幾十年,或是重新投個好胎,投到自己母后的肚子裏再來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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