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想親自去,也不是她不想用飛機,而是天氣不允許,從昨日上山前開始飄雪花後,天氣一直陰沉沉的。

    就是趕下山這會兒,天上的雲層越來越厚,風也漸漸颳得大了起來。

    看模樣,又是一場大雪來臨,還不知道會下多久。

    在不用飛機的情況下,用大伯的途徑只比她親自去快,不會比她慢。

    如果當時她就匆匆下山並離開京城,對家人除實話實說,並無其他的藉口,那樣一定會驚嚇到祖母她老人家,祖母的身體可不經這麼折騰。

    回到王府,君宇安和君宇郎二人還在上值,沒有回家。

    君子瀾就在家等兩個伯伯回來,準備商量自己年前啓程去北疆的事。

    原計劃是在家陪祖母和爹孃過完大年,再向皇上請旨去北疆。

    可是既然淨空大師提醒了自己,她必須提前去北疆,以應付突變,保得祖父,二哥,三哥,以及整個君家軍的安全。

    在和大伯,二伯商量過後,她還得進宮向皇上請旨。

    今日不同往時,她是護國公主,又是定遠將軍,更是皇上指定留在京城的人。

    她長期的離開必須要請旨纔行。

    話說回來,皇帝老兒對她還是不錯的,要去北疆是得跟他說一聲,告訴他原因,好讓他安心。

    “公主,王妃娘娘找。”

    紅月拍了拍肩頭的雪,掀開簾子走了進屋。

    君子瀾正靠在牀頭看書,聽紅月這麼說,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她,“知道祖母叫我什麼事嗎?”

    “聽傳話的人說,是侯府派人來了,一進府後直接去了王妃那,至於找公主你什麼事沒具體沒說,只着我告訴你現在就過去一趟,奴婢猜着應該是重要的事,一般情況,以王妃娘娘的性子不至於這麼火急火燎的,這天還下着大雪呢。”

    “哦。”君子瀾起身穿好衣服和鞋襪,披上禦寒的風衣,一主一僕就急匆匆的往王妃娘娘的院子裏趕去。

    “祖母!”

    “瀾兒來了。”忠誠王妃笑眯眯的看向孫女。

    “表哥,是你呀?”

    屋子裏除了祖母和侍候着的下人,還坐着一個俊美的青年男子,正是長平侯府的嫡長公子付明誠。

    “是啊,表妹最近過得很好,紅光滿面,神采奕奕。”付明誠眼神掃過君子瀾的臉龐,發現表妹是越長越可愛了,粉臉嘟嘟的,精氣神更高。

    “哈哈,是吧?……大表哥你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我們王府有事?”

    因爲回京後喫得好,休息得好,被家人捧在手掌心寵的君子瀾知道自己現在臉上不僅長肉了,竟然還有了嬰兒肥的她,不好意思的同表哥打着哈哈,急岔開了話題。

    “你舅爺爺年紀大了,最近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利落,叫了不少大夫去看,也沒看好,先前你一直在南疆忙着,你回來後你舅爺爺心疼你,想讓你好好歇息,不許他們來打擾你,剛剛聽明誠說,你舅爺爺身上疼,疼得好幾晚都沒好好睡一個囫圇覺了,你跟着明誠一起去一趟,幫你舅爺爺看,就算老病不能看好,也要想法子幫他止止疼,讓老人家睡個安穩覺也是好的。”

    付明誠還沒說話,忠誠王妃便開口道明瞭原因。

    君子瀾一聽,她就知道,不是解決不了的大事,一般侯府的人都不會隨便上門叨擾祖母和自己。

    祖母嘴中的舅爺爺是祖母的大哥,老長平侯,也是一名武將,年輕時鎮守東北的邊關,東北本是苦寒之地,所以他身上不僅有打仗時受的舊傷,還有生活清苦留下的種種舊疾。

    舅爺爺和祖母的感情很好,那時候他在邊疆,祖母在京城,身體弱,他就想方設法的爲祖母尋來珍貴稀有的藥材。

    “我知道了,祖母。”君子瀾立即應下,又對守在外面的紅月道:“回院子把我的藥箱拿着,然後在府門口與我會合。”

    “是,公主。”

    “表哥,走吧,早點看早點讓舅爺爺少點疼痛,表哥,你們應該早點來叫我的,老人家他心疼我,但我年輕,就算我再累,再辛苦,去一趟侯府也不算什麼事,都是我不懂事,早應該去看看舅爺爺。”

    她回來後,主要是因爲祖母的身體也不好,孃親也因爲擔心她,身體不如在杏花村的時候,所以她一直在爲二人調養身體,心思沒在別的上面。

    “表妹言重了,各人有各人的事,這是祖父一直教導我們的,再者你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大到家國邊疆,小到爲姑奶奶她調養身子,不過,有表妹這句話,以後祖父如果身體還有不適的時候,定不會表妹你客氣。”

    “這纔對嘛,咱們兩府是什麼關係,用不着客氣,過於客氣反而顯得生分了。”君子瀾笑着點點頭,然後又看向忠誠王妃,“祖母,那我走了,你好好歇着,你的身體不能勞累,是個什麼情況等我回來再和你說,你不用擔心,要相信我的醫術。”

    “你去吧,我當然相信我家瀾兒的醫術!”

    君子瀾和付明誠走到王府門口時,紅月已經拎着醫箱在那候着了。

    “醫箱給我。”

    付明誠從紅月手中接過醫箱,然後表兄妹二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趕馬車的人是鄭久,紅月跳到車轅邊側着坐了,也不和他搶馭座。

    鄭久在君子瀾上馬車前恭敬的叫了她一聲“公主”後,便再沒聲音了。

    今時不同往日,眼前的少女再也不是當初進京城的小小騎慰,而是天盛的護國公主,是忠誠王府的孫女,他再也不敢讓她爲自己弄喫的了。

    雖然公主做的喫的又好喫又新奇。

    每次回味着公主做的飯菜味道時,他便偷偷去迎賓酒樓喫一頓,雖然那裏的大廚做的飯菜也非常不錯,也正宗,但是要和公主相比,那還是要遜色一兩分的。

    在大雪紛飛裏,馬車噠噠的往長平侯府奔跑而去。

    君子瀾回京城後,一直忙碌着,很少走親戚,這是她第二次來長平侯府。

    第一次,是父親君宇樂也回到京城後,一家人一起來認親時來的。

    “表妹做的事真正是巾幗不讓鬚眉,讓我等男兒都不由佩服和臉紅!”

    坐在君子瀾對面的付明誠手中抱着醫箱,看向坐在車窗邊,撩起車簾,欣賞着外面的雪景腦中卻不知道想什麼的表哥,不禁出聲感嘆。

    君子瀾收回眼神,看向清貴儒雅的付明誠,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表哥謬讚了,我聽祖母說了,表哥你在禮部也做得很不錯,年少有爲。”

    “哪裏,哪裏,哪裏比得上表妹你!”

    付明誠不是謙虛,他說的都是實話,別說是他,就是整個天盛朝,又有幾個優秀的男兒能與表妹她相比。

    表妹每次做的事,那都是大事,拯救國於危難,拯救百姓於水火。

    君子瀾沒再說話,而是伸手接過他抱在懷裏的醫箱,嘴上轉移話題問起了舅爺爺的病情,不是她不願與表哥說這些話,而是她不習慣說話客氣來客氣去的。

    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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