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一擡頭,見自家大伯孃正眼巴巴看着自己,便出語安慰:“大哥腿上有些皮外傷,瘀血,看着是有些嚇人,但並不嚴重,最爲嚴重的地方有一處,腳踝那骨頭碎裂。”
骨頭碎了?
屋中等着的人臉色全變了。
“還是那句話,有我在,大伯孃,大伯,你們不用擔心,這種傷對別人來說的確會束手無策,但是我能治,只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從今天開始,大哥需要在牀上休養三個多月。”
“休養幾個月就幾個月,只要他的腿能治,瀾兒,謝謝你。”世子夫人含着淚道。
“祖母,我要給大哥治腿,治病的時候需要絕對的安靜,您老人家帶着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不用圍在這兒。”
“誒,好,好!”忠誠王妃站起身,“大家都別圍在這兒耽誤瀾兒給子旭治腿,都跟我離開。”
忠誠王妃帶着一大家子走了,世子夫人和君宇安夫妻兩個眼神擔憂的看了眼躺在牀上的大兒子,最終於什麼都說,跟在大家身後走了。
“紅月,醫箱。”
“誒。”紅月將手中的醫箱遞過來,君子瀾從裏面出取出一樣東西遞給她,“插香爐裏燃上。”
然後又從醫箱裏拿出解藥,自己吞了一粒,再給紅月吃了一粒。
***
王府書房裏。
忠誠王爺看向三兄弟,“子旭的腿是怎麼摔傷的?”
大孫子又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書生,他可是有一身武功在身上的。
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摔到了腿,還把腳踝都摔碎裂了,這其中定有隱情。
君宇安和君宇朗兄弟二人衝他搖搖頭,他們倆也不知道,忠誠王和君子瀾倆到家時,他們倆也才下朝到家一會兒,一進家門,家裏就因爲兒子的腿一片兵荒馬亂的,二人還沒來得及問君子旭是怎麼摔的。
“春闈結束,子旭的幾個同窗說想要放鬆放鬆心情,便約着去京郊的馬場裏騎馬,他們幾個人今天都沒有帶下人,所以回來時是子旭的幾個同窗送回來的,那幾個同窗恐是害怕受到責問,告訴我們子旭是騎馬摔的,便匆匆離開了。”君宇樂一直在家,倒是把整個事情的前前後後搞清楚了。
忠誠王沉默了半晌對君宇安道:“老大,你派幾個人祕密去查,子旭他的武功不低,不會隨隨便便就能從馬上摔下來,就算摔下來,也不會那麼巧就將腳踝骨摔得碎裂。”
“是,父王,我一會兒就去安排。”君宇安點點頭,父王和他的想法一樣。
“今天,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們兄弟仨。”忠誠王爺頓了一下又繼續道:“父王覺得身子骨大不如從前,經過這兩次和大越的大戰後,大越一時半會擡不起頭,爲父準備向皇上請辭,卸甲歸田過過清閒的日子。
北疆軍中的事由子峯,子暖接手,此次述職結束我回北疆時,將子聞他也帶上,子聞今年也快十六了,而且他志不在仕途,心向軍旅,那就讓他去軍中發展。”
君宇安三兄弟不禁有些驚訝,父王年紀大了,想要回來安享晚年,他們並不驚訝,驚訝的是父王並未提到君子瀾。
以前,父王一直屬意子瀾去軍中接他的位置,這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父王,那瀾兒她……?”君宇安不解道。
“不是爲父不屬意瀾兒,而是瀾兒她的能力不僅僅在軍中一途,你看看她,醫術,農業,經商……哪一樣都行,如果把她鎖在軍中反是束縛了她的才能和自由。
忠誠王爺一想着君子瀾開飛機時那冷靜的氣場,他就覺得自家孫女一定就是她嘴中的高人,她並沒有什麼師父,她自己就是高人,她的才華應該自由發揮,不應限於在軍事上。
“父王說的是。”君宇安和君宇朗點頭。
君宇樂也跟着直點頭,他現在在工部的日子可好過了,天天啥事也不用幹,因爲閨女她發明了那些農用和軍用上有價值的設備,工部的人全都對他禮遇得很。
“既然父王你做了決斷,我們都聽父王你的。”疑惑解除,君宇安表態道。
“我們也聽父王的。”這樣的安排,君宇朗和君宇樂也沒話說。
子峯是三房的孩子,子暖是二房的孩子,子聞是大房的孩子,這樣安排下來,王府六位公子,三個武功好的從武,去軍中歷練獲得前途,三個讀書聰明的從文,在京中考科舉走仕途。
正好每一房都有一個從文,一個從武,不偏不倚。
當然三房的子瀾是能文又能武,恨不得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行行都能懂點兒。
“王爺,先喫點東西墊墊肚子,有什麼大事不能晚一點和三個孩子商量?”
忠誠王妃端着木盤走進書房,木盤裏放着兩樣精緻的點心,還有一碗營養湯。
忠誠王爺回院子裏沐浴完就跑了,連東西都沒顧得喫,忠誠王妃知道後,立即着人做了兩樣點心和一道湯親自端過來。
“剛回府就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我哪裏喫得下,既然你端過來了,我得喫。”他的肚子其實餓着呢,哪能不餓。
“瀾兒還餓着肚子在給子旭治腿,叫廚房給她備點喫的,等她忙好就立即送過去讓孩子喫點。”忠誠王爺喝了口湯,想想又叮囑了句。
忠誠王妃失笑,不禁打趣道:“已經備上了,我還能餓着我家乖乖孫女,還要你操心?以前這種事你哪裏管過,到底是孫女兒,不同啊。”
忠誠王爺看了眼忠誠王妃,得意的笑了,“那可不,這滿府裏晃的都是臭小子,好不容易有個女娃娃,我可不得寵着。”
說完,又瞪了兄弟三個一眼,“你們仨沒事幹了?該忙什麼忙去啊,杵在這看誰笑話呢?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一個個的,要是有瀾兒她三分的機靈,老子一輩子也不會要這麼操心勞碌。”
無辜被訓的三兄弟:“……”
麻溜起身,三個一起滾了!
***
躺在牀上的君子旭剛開始還能看到,聽到妹妹在說什麼,在做什麼,當紅月將香燃上後沒多久,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過來時,人還是躺在自己牀上,只不過自己受傷的那隻腳被固定在牀末端了,動也不能動。
不疼不癢的,啥感覺也沒。
但是腦袋能動,側過臉看了看,牀邊自家孃親正趴在牀上,兩隻手握着他靠牀邊的手,也不知道她這姿勢保持了多久。
再望了望外面,橙色的天光照了進門,看樣子,已經是黃昏了。
“旭兒,你醒了?你……腿感覺怎麼樣?”君子旭小小的動作還是驚醒了趴在那打瞌睡的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一臉驚喜的望着大兒子。
“娘,我很好,雖然腿上現在還沒有什麼知覺,但五妹她說了,這是正常現象。”君子旭想起了失去意識前君子瀾和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