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呂村的一名女孩墜河身亡,一名女孩失蹤。
達到現場後,一具女孩屍體靜靜躺在岸邊。
全身溼透。
面目全非。
河岸由鵝卵石鋪成。
幾乎沒有留下兇手的腳印痕跡。
只有旁邊石頭上發現了已乾涸的一小攤飆濺形成的血跡。
“不知道是誰,簡直喪盡天良。”
在場的圍觀羣衆中有人發出咒罵。
齊雲向認領女孩屍體的這對夫妻詢問。
“她多大年齡?有沒有看到她和可疑的人在一起?”
女孩父母搖搖頭:“17歲了。最近沒看到她和誰在一起,她只說要出來玩。以前也這樣,我們都沒有放在心上。”
齊雲從這對夫妻臉上,看不出任何悲痛。
一瞬間都疑惑這名女孩真的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嗎。
直到後來,齊雲才明白。
另一名失蹤的女孩的父母緊跟着湊過來說道。
“警官,我們的女兒失蹤了,如果你們能找到就幫忙找找吧。”
齊雲心想:找人被說得像找物品一樣。
“失蹤者的年齡,身高,體重,名字?”
女孩母親答道:“跟那家一樣都是17歲,身高體重也和他們家的孩子差不多。”
面對漫不經心的回答,齊雲十分冷淡地反問道。
“需要詳細資料,不然怎麼找人?”
這時,站在這個中年女人旁邊的男人開口了。
“吳招娣。具體身高體重不知道,需要你們和那個女孩對比,她倆差不多的。”
齊雲無語極了。
死亡的女孩叫徐請娣。
失蹤的女孩是吳招娣。
不得不說。
這些人似乎都想生兒子。
回到警局。
葉霄開始解剖屍體。
女孩的樣子讓葉霄感到心疼。
躺在解剖臺上的女孩,人生纔剛剛開始。
葉霄極力撇開受到干擾的思緒,專注解剖。
解剖完後。
葉霄:“死者吳招娣,年齡17歲,身高170cm。死因並非溺死,是被人用手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現場的血跡屬於受害者。”
趙淼:“她的臉...爲什麼會那樣?”
葉霄:“是死後傷。推測是石頭一樣的硬物擊打。”
聽到是死後傷,大家似乎鬆了一口氣。
萬幸這痛苦不是生前承受。
齊雲:“兇器有沒有可能就是岸邊的鵝卵石?”
葉霄:“極有可能。也沒有發現性侵的痕跡。”
齊雲:“現場沒有找到擊打的石頭。如果真的是河邊的石頭,那麼兇手極有可能在毀屍後將石頭丟入河裏。”
齊雲的判斷如果正確,那麼擊打的石頭幾乎找不到。
葉霄:“還有一點很奇怪,屍體面部雖然受創嚴重,但衣服上卻沒有任何噴濺的血跡。按照兇手的擊打來看,衣服上應該會有血跡的。”
李志:“是因爲泡在水裏的緣故嗎?或者是因爲死者死後血液凝固了?”
葉霄:“不會受泡水影響。血液凝固不留任何痕跡的可能性也不大。女孩的身上也沒有提取到任何關於兇手的dna。”
這句話讓大家如墜冰窖。
這意味着兇手極有可能逍遙法外。
李志:“沒有痕跡可怎麼查兇手啊!”
趙淼:“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還沒有找到。”
李志:“會不會是人口拐賣?”
齊雲:“再去這兩家調查一下。這兩個女孩的父母態度讓我感到奇怪。自己的女兒死了也沒有什麼情緒。”
專案組先是來到了死者家裏。
這個看上去並不富裕的家庭有一大家子人。
其中還包括這對夫婦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不知道是這家的氣氛本身就很沉悶,還是警方的到來讓氣氛顯得沉悶。
齊雲:“你們女兒的死因是被人掐住脖子導致窒息而死。想問問你們生前她有沒有什麼仇人?或者經常和誰在一起。”
中年婦女緩緩開口:“她應該不會有仇人吧。她在家的時候我讓她幹嘛她就幹嘛,很聽話。能和誰結仇?家裏的家務都是她做的。雖然她經常頂嘴,但是我教訓她時,她也不會反抗。他爸還經常說,她一定能嫁個有錢人,這樣我們一家都能跟着沾光。誰知道她...”
還沒等她說完,齊雲就打斷她的話。
雖然打斷別人的話不太禮貌,但此刻齊雲若不打斷,眼前這位婦女還會喋喋不休,把與案子毫無關係,亂七八糟的事扯進來。
她叫了他老公過來。
這個男人看上去40多歲了。
齊雲再次向他重複了問題。
男人答道:“沒有和誰接觸啊,她就和吳招娣玩的好。就是失蹤那個女子。”
齊雲覺得什麼也問不出來。
準備離開。
“你要死啊你!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你要是敢像你姐那樣頂嘴指不定哪天就死的不明不白。那是老天對不孝女的懲罰,天譴!知道嗎?所以你要乖乖聽父母的話。”
轉頭看向正在說話的中年婦女。
她正在呵斥她的另一個女兒。
女孩的父親坐在一旁抽菸。
默不作聲。
“你姐死了,以後你要學着做家務,照顧兩個弟弟。”女人大聲嚷着。
旁邊兩個男孩玩着模型汽車。
這個女孩眼裏泛起淚光。
看上去只有10多歲。
女人還在不停呵斥:“哭哭哭,就知道哭。去把衣服拿出來洗了。”
壓抑的氣氛籠罩着每一個角落。
讓人感到窒息。
齊雲一刻也不想待這裏。
兩人對了對眼神,走出來。
葉霄:“看出來了吧。典型的重男輕女。”
齊雲很少吐槽別人。
“我剛剛待在裏面都覺得窒息了。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受得了。”
葉霄:“沒辦法,我們也幫不了她。這種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傳承了幾千年,根深蒂固。”
齊雲:“沒問出什麼線索,去失蹤女孩家看看吧。”
兩人問了村裏失蹤女孩的家。
一棟早年間樣式的平房。
兩人走進院子。
一個女人正哄着手裏抱着的孩子。
女人先開口了。
“你們是那天的警察吧?我女兒找到了嗎?”
齊雲:“還沒有,我們想問一些關於她的問題。”
女人頓時變了臉色。
“你們不去找人在這裏問什麼呢?問問題人就會出來了嗎?”
齊雲:“這是警方的辦案流程,請您配合。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配合我們,我們只能請你去一趟警局了。”
女人淡淡地樣子:“問吧。”
齊雲:“她最近和誰接觸頻繁?”
“我怎麼知道,她長大了,啥事也不和我這個當媽的說,就悶在心裏,跟個悶葫蘆一樣。”
家裏兩個男孩跑出來追着玩。
“小心一點,你們倆別摔着了。”
溫柔的語氣不像剛纔跋扈的女人。
這兩家的情況讓葉霄和齊雲感到很無奈。
葉霄和齊雲決定另尋線索。
走訪了村裏的其他人家。
這樣的事並非個例。
基本上這個村子裏面的人家都育有多個孩子。
根據走訪村裏其他村民得知。
失蹤者和被害者兩人年紀相仿,經常一起玩。
兩人都是讀完初中就沒讀了。
通過對兩家家屬的走訪調查來看。
齊雲認爲,這兩個女孩應該是很好的朋友。
一樣的年齡,一樣的家庭,一樣的壓抑,一樣被看輕。
對父母來說,又一樣的微不足道。
正如葉霄所說,任何人都幫不到她們。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沒有犯罪痕跡。
沒有目擊證人。
家屬配合度低。
走訪線索渺茫。
一名女孩死亡,一名女孩失蹤。
這喫人的傳統不知道還要循環多久。
兩年過去。
案件始終懸而未決。
深夜,一名女子在路邊講電話。
“檢查了,這次也是個女孩。怎麼辦?還是流掉嗎?”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
女子:“行吧,你找醫院的熟人約一下手術。這已經是第二個了,萬一流掉了,影響以後生育怎麼辦?”
通話持續了幾分鐘後。
女子坐在路邊哭泣。
好心人看到了,遞給她紙巾。
第二天。
專案組接到報警電話。
趕往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