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孩很害怕，將我的一條胳膊抱在懷裏，低聲說道：“大哥，你打一下我的電話，看看在哪裏。”
我要過號碼開始撥號，片刻之後，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手機鈴聲。
掛了電話，我們繼續向前。
旗袍女孩又說道：“對了大哥，你剛纔的手段很厲害啊，聽你們剛纔的對話，你似乎……是茅山弟子？”
我點點頭：“是的，茅山派的一個小道士。”
旗袍女孩很驚喜，笑道：“我真是運氣好，遇上了一個茅山弟子。要不，今晚上死翹翹了。”
我隨口問道：“這大晚上的，你在墳地裏幹什麼？上墳嗎？”
臨近七月半中元節，漸漸開始有人上墳了。
旗袍美女搖搖頭，說道：“不是上墳，我是一個……主播，主打靈異調查的，經常在墳場上直播。我叫‘午夜小倩’，有三十多萬粉絲，你可以搜索到的。”
“午夜小倩？模仿聶小倩嗎？剛纔的黑裙美女說得對，這地方邪氣的很，以後別來了，否則，你會真的變成倩女幽魂。”
這片墳地，我沒有仔細看，因爲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天黑了，不方便查看。
但是置身其中，可以感覺到陰氣很重，絕不是好地方！
“我知道了大哥，我以後再也不來了。”午夜小倩連連點頭，卻又說道：
“大哥，你會茅山法術，有沒有合作的想法啊？如果我們合作直播捉鬼，一定會大火的，可以掙很多錢。真的！”
我搖搖頭，笑道：“謝了，我目前還沒打算進軍演藝界。”
茅山術不是拿來招搖顯擺的，如果我和午夜小倩合作直播，師父知道了，變成鬼也會掐死我！
午夜小倩鍥而不捨，說道：“大哥，你可以考慮一下啊。”
我繼續搖頭：“不用了，謝謝好意。”
手機就在前方的草叢裏，還有一個自拍杆掉落在一邊。
午夜小倩拾起手機查看一番，笑道：“還好，沒摔壞。”
我乾咳一聲：“咳咳，手機找回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小倩很聰明，知道我的意思，要了我的聊天帳號，給我轉了三千塊，說道：“大哥，我的車停在外面的馬路上，能不能麻煩你……送我上車？”
“好吧，免費送你。”我點點頭，陪着小倩走向墳場西側的公路。
走了好幾分鐘，纔到路邊。
小倩打開車門，回頭對我揮手：“多謝你了大哥，再見，有時間我請你喫飯。”
我笑着搖頭：“不敢不敢，我又不是榜一大哥，怎敢讓美女主播請我喫飯？”
“可是榜一大哥沒有你帥，是個糟老頭子！”小倩展顏一笑，上車而去。
我轉回身，順着來路返回。
柯笑語依舊站在原地，似乎一直沒動過。
遠遠地看過去，真的，她就是我小時候的鬼媽，一點不差！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走過去，歉意地一笑：“其實你可以先回去的，不用等我。”
柯笑語轉身，和我並肩向前，冷冷說道：“剛纔的旗袍美女，不一定是好人，你小心點。”
我無所謂：“我一窮二白，身無餘財，不怕。”
“不怕就好。”柯笑語也不看我，繼續說道：“先前的三道鬼影，你怎麼看？”
我想了想，皺眉說道：“鬼影很奇怪，第一道和第三道鬼影，竟然不怕我的茅山術，不可思議……”
柯笑語說道：“你是茅山弟子，也看不出鬼影的真相嗎？”
柯笑語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我問道：“柯笑語，你也學過法術吧？看你身手不錯，也很有膽色，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柯笑語搖搖頭：“我不會法術，只是喜歡瞎琢磨。那個硃砂槍，是我老爸設計製作，送給我防身的。”
我有些愣神，真沒看出來，就柯玉龍那粗魯的外表，居然還是個心靈手巧的人！
快要走到柯家門前的時候，柯笑語忽然問我：“你今天剛剛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認錯了人？爲什麼會覺得……我是你媽？”
我臉上一燙，神色大囧，支吾道：“呃……當時看花眼了，其實我後來有個乾媽，跟你長得有三分相似，後來死了，成了鬼……”
這個問題沒法解釋，我現在也不想說出小時候的事，只好編一個乾媽出來應付。
柯笑語顯然不相信，神色狐疑，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覺得我像鬼？”
“沒有。”我岔開話題，問道：“你們父女倆也很奇怪，爲什麼要住在這墳場上？”
柯笑語手指馬路的對面：“馬路北側，就是桃花源公墓，我老爸負責看守這裏的公墓。”
正說話間，柯玉龍從屋裏迎了出來，盯着柯笑語問道：“笑語，是不是那個鬼東西又來了？”
柯笑語點了點頭。
我問道：“柯大叔，這麼說來，今晚上的鬼東西，不是第一次出現啊？”
“當然不是了！”柯玉龍嘆氣，忽然衝我咧嘴一笑：“對了，你不是小道士嗎？你給我把那個東西抓了，笑語的彩禮，我給你打八折！”
打八折，就是八百萬了。
沒想到這個時代，美女貶值也很快的，半天不到，便宜了兩百萬。
我點點頭，說道：“柯大叔的意思，就是出兩百萬請我捉鬼了？行，這個生意我接了，反正這兩天也沒事做。”
柯玉龍急了，說道：“是彩禮打八折，不是花兩百萬請你捉鬼啊，你看我的樣子，有兩百萬嗎？”
“我家要是有兩百萬，就不會被你這個債主逼上門了。”柯笑語也瞪了我一眼，進了屋子。
我也跟了進去，尋思着今晚上，柯玉龍安排我睡哪裏。
柯笑語在西頭的臥房收拾一番，拿走了一些東西，對我說道：“袁種，西頭的臥房是我的，你就睡這裏吧。”
我問道：“那你睡哪裏？”
“這個不用你管。”柯笑語又瞪我一眼，走去了後院。
西臥室的確是女孩子的閨房，收拾的很整潔，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被子、枕頭，都是淡紅色的，賞心悅目。
柯笑語對我也是真的放心，就不怕我半夜裏忽然猥瑣起來，將她當成幻想對象，在被窩裏做點小動作？
房間的東牆上，掛着一張明代的仕女畫，一個大臉盤美女，雲鬢高挽，體態豐滿，半露肩膀，似笑非笑，眼神裏又帶着一絲幽怨。
這幅畫古怪，放在小姑娘的臥室裏，格格不入。
我也盯着仕女畫看了半天，搖頭道：“可憐的美女，一看就是怨婦，老公常年不在家。”
衛生間在後院的西廂房，我匆匆洗了一把澡，回到臥房裏睡覺。
躺在被窩裏，我又忍不住琢磨柯家父女，琢磨今晚上遇到的鬼影。
柯家父女都不是正常人，故意留我住下來，必有所謀！
還有今晚上遇到的鬼影，爲什麼不怕我的茅山術？
看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燈，我忽然靈光一閃，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