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柯玉龍就喝上了，斜眼看着我，問道：“袁種，昨夜裏有沒有夢見一個美女啊？”
“有啊，夢見了你女兒柯笑語。”
“你！”
柯玉龍被我噎得半死，好半天才說道：“我問你有沒有夢見一個古代美女！”
我在柯玉龍對面坐下，風輕雲淡地說道：“柯大叔說的是盼郎歸吧，已經被我滅了。”
“什麼？”柯玉龍吃了一驚，端着酒碗跑去西臥房查看，然後走回來，瞪眼道：
“小王八蛋，又騙我。對了，以後別叫柯大叔了，你應該叫我岳父，老丈人，或者直接叫老爹、老爸！”
我聳聳肩：“我隨意，就怕柯笑語不高興。”
不多久，柯笑語換了衣服走過來，對我說道：“袁種你來臥室，我有話跟你說。”
我起身，跟着柯笑語來到西臥房。
柯笑語看着牆上的盼郎歸，說道：“這幅畫一直掛在這裏，昨晚上忘了拿走，並不是我有意監視你。畫上的盼郎歸，受到我的香火供奉，所以與我通靈。你做惡夢的事，的確是盼郎歸告訴我的。”
這番話還算有誠意，可以勉強交代過去。
我說道：“好吧，盼郎歸的事揭過去了，我也慈悲一次，饒她一命。”
“多謝。”柯笑語點點頭，又問：“你昨晚到底夢見了什麼，可以跟我說說嗎？”
我正要說話，電話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通電話，裏面傳來一個很興奮的聲音，說道：“大師，還記得我吧，做直播的午夜小倩啊。”
原來是她。
“當然記得了，找我有事嗎？”我問。
“有事有事，有大事啊。”電話裏，午夜小倩嘰嘰喳喳，說道：“有一個捉鬼的大生意啊，不知道大師有沒有興趣？”
“大生意？有多大？”我來了精神。
下山就是爲了掙錢的，有生意，當然要去做！
師父要八百萬修建三茅宮，柯笑語要一千萬彩禮，一個個的都把我往死裏逼，不掙錢還能活下去嗎？
午夜小倩說道：“生意很大，只要能解決對方的問題，不會少於十萬塊的。大師，如果你有興趣，我立刻就來接你，安排你和主顧見面詳談。”
我故作矜持，猶豫了三秒鐘：“好吧，我先和主顧談談，如果談得來，就接了這筆生意。”
做生意不能心急，要欲擒故縱。
表現得太猴急了，對方會以爲我是急着賺錢的江湖騙子。
柯笑語也聽見了電話內容，說道：“是昨晚上的旗袍美女吧？袁種，我陪你一起去，行不行？”
我有些意外，問道：“爲什麼要陪我一起？”
柯笑語說道：“因爲我對山城的捉鬼市場很熟悉，可以做你的經紀人，幫你要價，保證你不喫虧。另外，我還可以當你的助手。”
捉鬼還有市場？
真沒想到，這種冷門生意也開始市場化了。
我盯着柯笑語，問道：“那我們倆……怎麼分贓啊？”
“三七開，我三你七。”
“行。”我點點頭，打電話給午夜小倩：“你不用過來接我了，發個地址過來吧，我自己去。”
小倩很開心，立刻發來地址，約我上午十點，在縣城的太子宮大酒店見面，和主顧喫個飯，邊喫邊聊。
柯笑語做了早飯，招呼我吃了一口，然後收拾收拾，開車上路。
我想了想，正色說道：“真的夢見了你。”
柯笑語還是那句話：“然後呢？”
我嘆了一口氣：“然後，我拉着你的手，想和你親熱一番，卻忽然發現，腳下涌起血水，將我們吞沒……”
柯笑語沉默半晌，說道：“血水中，是不是還有很多白骨爪和惡鬼毒蛇？”
我更加驚愕，扭臉看着柯笑語：“你怎麼知道？”
柯笑語也嘆氣：“因爲我也經常做這個夢，揮之不去。”
我震驚了半天，問道：“那你……有沒有在夢裏看見我？”
柯笑語搖搖頭：“這個倒是沒有，從來沒有。”
我思索片刻，說道：“我也是第一次夢見血水，以前沒有過。是不是你家住的地方，有什麼古怪，凡是在這裏睡覺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怪夢？”
柯笑語看着前路，說道：“我覺得這個怪夢，跟這個地方無關。我們倆做同樣的夢，很有可能是因爲黑白玉璧。因爲我們倆，都有這東西。”
有道理啊，我微微點頭。
以前沒有接觸過黑白太極玉璧，就沒有這樣的惡夢。現在把玉璧帶在身邊，惡夢就來了。
柯笑語繼續開車，又問：“你知道，那兩塊黑白玉璧，是怎麼來的嗎？”
我說道：“是盜墓盜來的吧？我爺爺給我的遺書中，是這麼說的。”
柯笑語又嘆氣，說道：“都說盜墓有傷陰德，禍及子孫，看來是真的。你和我，今後都未必有下場。”
我嘿嘿一笑：“柯笑語，你這話說得太傷感了，開心點吧，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最重要。”
柯笑語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十點不到，我們進了縣城。
柯笑語停車在偏僻處，等到十點過後，這才前往太子宮大酒店，對我說道：“遲到幾分鐘，算是擺個架子，顯得你這個捉鬼大師很忙。”
我豎起大拇指：“高明！”
酒店門前，午夜小倩帶着一個大胖子和一個精明幹練的西裝美女，正在翹首以待。
看見我，午夜小倩就像蝴蝶一樣飛過來，笑靨如花：“大師，你好啊！”
今天的小倩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看起來比昨晚上順眼多了，不過，她還是穿着旗袍，顯得身材火爆，胸前洶涌澎湃。
我點點頭：“你好。”
那個大胖子也走了過來，滿臉堆笑。
午夜小倩正要給我們介紹，柯笑語卻冷冷說道：“外面說話不方便，進去再說吧。”
大胖子連忙點頭：“對對對，我們進屋再說，進屋再說。”
西裝美女一言不發，轉身帶路。
看樣子，她應該是大胖子的助理，或者小祕書。
進了飯店包廂，大胖子一把握住我的手，自我介紹道：“鄙人趙順虎，是搞旅遊度假村開發的，請問這位大師……”
我還沒說話，柯笑語搶着說道：“這位是袁種，袁大師，正宗茅山弟子。”
“原來是袁大師。”胖子連連點頭，說道：“我就不客氣了，長話短說，我的度假村工地上，遇到了古怪，不知道袁大師能不能解決。”
“哎，這個事，還真的不能長話短說。”柯笑語打斷了趙順虎的話，說道：
“捉鬼驅邪，可不是小事，我們必須瞭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和每一個細節。趙老闆，麻煩你把情況仔細說說，說得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