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笑語這才覺得解氣，說道：“袁種，這是你家老祖墳吧，上來就磕頭？”
“別鬧，蹲下來，有情況！”
我回頭瞪眼。
柯笑語也不敢鬧了，蹲在我身邊，躲在墳頭後面，低聲問道：“什麼情況？發現那個壽衣大姐了嗎？”
我伸手向側前方一指，低聲說道：“那個大姐就在最粗的柿樹後面。”
前方有棵雙生柿樹，樹幹粗壯。
壽衣大姐就躲在樹後，可以看見她的衣裳一角。
柯笑語也發現了目標，說道：“那你還等什麼，快上去收拾她呀，被她跑了，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
我看看四周，低聲問道：“你知道，這片柿樹林的來歷嗎？”
柯笑語一愣，搖頭道：“不清楚，只知道一直就有這片樹林，這些柿樹無法盡除，柿子也不能喫，砍了以後，不過幾年又長出許多。還聽說，以前是一片亂葬崗……”
“這個樹林，是大凶大惡之地，聚集了凶氣和穢氣。”我說道。。
“柿子樹，也和槐樹一樣容易招惹邪氣嗎？”柯笑語問道。
“西遊記裏面，九九八十一難中，有一關叫做‘七絕山稀柿衕’，知道嗎？”
“知道啊，最後豬八戒用嘴巴開道，拱開了八百里稀柿衕。怎麼了？”
“知道爲什麼，稀柿衕那麼多的柿子沒人喫嗎？”我嘿嘿一笑，說道：
“因爲柿子樹多了，就聚集邪氣。這裏的一大片柿子樹，破壞了風水，變成了養屍地。所以，地下一定藏着僵魃。”
柯笑語半信半疑，皺眉說道：“怪不得每年柿子成熟的時候，會有一股屍臭。”
我點點頭，繼續說道：“地下可能有個屍王級別的東西，沉睡了幾百年，要起來了。還有……這個壽衣大姐詐屍，也是因爲沾染了屍王的屍氣。”
柯笑語想了想，低聲問道：“現在壽衣大姐躲在這裏，難道是來投靠屍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沒錯，她是追尋屍王氣息而來的。現在動手，可能會驚動地下的僵魃，你做好準備。”
柯笑語明顯有些慫了，說道：“要做什麼準備？”
“心理準備！”我從抽出一長一短兩把棗木劍，遞給柯笑語，說道：“長劍用來對付僵魃，記住了，用劍是直刺的，往僵魃的眼睛、咽喉和心窩招呼，別客氣。”
柯笑語接過棗木劍，又問：“短劍是幹什麼的？”
“隨便幹什麼都行，總之不是用來自殺的！”
我忽然躍起，手持另一把棗木劍，撲向柿樹後面的壽衣大姐！
咚！
幾乎就在同時，腳下的大地傳來一聲悶響，地面隨之一顫。
一股濃郁的屍臭和枯骨的腐朽氣息，也彌散開來。
“別管地下，先對付壽衣大姐！”我大叫着殺了過去。
壽衣大姐嚇了一跳，轉身就走。
“別走啊！”我飛步趕上，凌空一腳踹在壽衣大姐的後背上。
一腳踢出，就像踢在鋼板上一樣。
壽衣大姐向前一撲倒在地上，我也就地一滾，繞在前方，手中棗木劍封住了壽衣大姐的去路。
“袁種，我來幫你！”柯笑語提着棗木劍從壽衣大姐的背後殺來。
我見有機可乘，舞了一個劍花，力貫右臂，棗木劍向着壽衣大姐的後心直刺，口中大喝：“中！”
噗！
棗木劍準確命中，刺進去二寸有餘。
“吼——！”
壽衣大姐立刻被定住，身子劇烈顫抖，張口咆哮。
柯笑語剛剛衝到面前，被壽衣大姐的一口屍氣逼退，捂着鼻子叫道：“袁種，搞定了沒有？”
“搞定了！”我撤回桃木劍，從褲兜裏抽出一張紙符，迅速繞到前面，一揚手，將紙符貼在壽衣大姐的額頭上，喝道：“大將軍鎮屍符，定！”
壽衣大姐被鎮屍符定住，應聲倒地。
柯笑語鬆了一口氣，走到我身邊查看，低聲說道：“還不錯，被你輕鬆搞定了……”
我正要說話，卻聽見身後簌簌聲響，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的地面上，正在隆起一個大土包！
似乎有個龐然大物，正要破土而出。
屍臭熏天。
一邊的雙生柿樹，也被頂起，歪歪斜斜地向我們砸來。
我來不及處理地上的壽衣大姐，急忙一扯柯笑語的手，叫道：“僵魃出世，快閃開，準備汽油！”
柯笑語不敢怠慢，和我一起跑開十幾步，躲在一棵柿樹後面，拿出了事先準備的兩瓶汽油。
“吼——！”
一聲咆哮，地面上站起一個怪物，身材也不是很高大，渾身漆黑如碳。
柯笑語緊攥着汽油瓶，呼吸粗重，砰砰心跳。
“別怕，有我。聽我口令，就把汽油瓶潑上去。”我按了按柯笑語的肩頭。
柯笑語點頭。
僵魃出土，並沒有急着行動，而是轉動身體打量四方，然後猛一擡頭，衝着天空嚎叫：“嗚嗷——！”
那氣概，簡直就是王者歸來啊！
隨後，僵魃吸了吸鼻子，腳下彈跳而起，向我們的藏身之處逼來。
我繼續潛伏，按兵不動。
咚，咚，咚！
僵魃一步一跳，漸漸靠近。
隨着距離的拉近，我看得很清楚，這傢伙臉部一片漆黑，五官難以辨認，只有眼睛和獠牙，卻格外顯眼。
它的眼睛血紅，脣邊的一對獠牙，足有半尺長，發出白玉般的淡淡光芒。
身上沒有任何衣物，長滿了銅錢大小的癩疤，彷彿穿着一件鎧甲。
因爲癩疤的原因，就算它身上沒有衣服，我也難以判斷它是男是女。
不過，僵魃的肚子很大，像是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
“嗚嗷……吼吼！”僵魃顯然也發現了我們，眼神中紅光大盛，吼叫着跳了過來。
“潑汽油！”我也一聲大吼，猛地站起。
柯笑語早有準備，用防身匕首削去了礦泉水瓶的上部，一揚手，將汽油潑了過去！
嘩啦……
可惜柯笑語慌亂，失去了準頭，只有一小半汽油，潑中了僵魃的下半身。
“吼！”僵魃被這襲擊嚇得一怔，立在當地。
“茅山火龍符，去！”我不敢遲疑，抽出一張紙符來向南方離位一招，然後就口中吹了一口氣，紙符已經騰起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