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無可避，摸出一支棗木短劍，一躍而下，圍着僵魃奔跑。
柯笑語也聰明瞭，從樹上摘下拳頭大的柿子，砸向僵魃，分散它的注意力。
僵魃被柯笑語襲擾，一心不能二用，終於被我抓住機會，將棗木劍刺進了它的後心。
“嗚嗷……嗷……”僵魃的身形猛地一定，口中的咆哮變成了慘叫。
它身上的棗木劍，都在嘶嘶地冒着白煙，吸收僵魃的屍氣。
我繞到僵魃的身前，喝道：“大姐，別硬撐了，躺下吧！”
“嗷……嗷……”僵魃站在當地，仇恨地看着我，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身體搖搖晃晃，卻就不躺下。
我走上前，在僵魃的額頭加了一道符咒：“大將軍鎮屍符，急急如律令！”
僵魃依舊不倒。
太堅強了！
我從僵魃的身上解下半截捆屍索，併成雙股握在手中，當成鞭子抽了過去。
抽了三五下，僵魃終於堅持不住，往後便倒，嘭地一聲砸在地上。
柿樹林中，安靜下來。
我轉過頭，看着樹上的柯笑語：“是不是要我抱你下來？”
柯笑語緩緩地滑了下來，卻不敢靠近僵魃，躲在我的身後。
僵魃奄奄一息，手腳微微抽搐。
柯笑語貓着腰縮在我的身後，問道：“袁種，這次掛掉了吧？”
“袁種還沒掛掉，掛掉的是僵魃，謝謝。”
我走開幾步，準備方便一下，忽然想起那個壽衣大姐，急忙奔回去查看，卻不見了蹤影！
柯笑語也和我一起尋找，說道：“那怎麼辦，她會不會衝下山去胡亂殺人？”
我掐訣唸咒，召喚杜月嬌，準備讓她去找找壽衣大姐。
可是過了半天，杜月嬌都沒出現！
柯笑語指着地上的僵魃，問道：“這個東西，怎麼處理？”
我拔出棗木劍，全部插在僵魃的咽喉上，說道：“屍氣已經泄盡，以後不會做怪了，先埋了吧，有時間帶上汽油，燒了她。”
柯笑語點頭，和我一起動手，將子母僵拖到她們鑽出來的土坑裏，進行填埋。
僵魃一動不動，任憑擺佈。
填埋完畢，還是沒看見杜月嬌過來。
柯笑語說道：“快去找找壽衣大姐吧，免得天亮之後，引起恐慌。對了，杜月嬌怎麼還不回來？”
我也在納悶，再次掐訣唸咒，還是不見杜月嬌的蹤影。
柯笑語說道：“這個女鬼恐怕不願意追隨你，悄悄跑了吧？”
“不可能。我看上她，是她的造化，她不會不知好歹的。”我搖搖頭，帶着柯笑語走出柿樹林，又說道：“而且，杜月嬌的鬼命符在我手裏，她也跑不了。”
柯笑語說道：“那怎麼不見回來？”
我搖搖頭：“杜月嬌應該是遇到什麼情況了，否則，就算跑得再遠，也能感應到我的召喚。”
站在山頭上眺望四周，天氣還是一片陰沉，四周有星星點點的鬼火飄蕩。
柯笑語腦洞大開，說道：“說不定壽衣大姐自己回去棺材裏睡覺了，快去看看。”
“你以爲人家和你一樣，累了就要睡覺？”我嘆口氣，走向壽衣大姐的墳墓。
墳墓還是先前的樣子，墳頭被挖開，棺材敞着。
裏面的陪葬品，也就是被子和衣服。
柯笑語看着空蕩蕩的棺材，問道：“怎麼辦？袁種，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我沉默半晌，說道：“再等等吧，看看有沒有杜月嬌的消息。”
如果可以找到壽衣大姐，我處理一下，泄掉她的屍氣，將她放進棺材裏，重新壘起墳頭，也就完事了。
柯笑語點頭，陪我站在墳坑邊默默等待。
忽然間，有一股屍臭味從身後傳來。
柯笑語轉身來看，隨即身子一震，張口尖叫：“啊——”
壽衣大姐就在我們身後！
悄無聲息地出現，一點先兆都沒有！
“柯笑語，躲開！”
我愣了半秒鐘，一聲大喝，抱住柯笑語，扭身向後一甩！
因爲壽衣大姐就已經發起攻擊了，如果不避開，柯笑語就要被開膛破肚。
就算被抓傷，也會感染屍毒，要花時間治療。
沒想到用力過猛，我腳下不穩，和柯笑語一起摔進了棺材裏！
砰！
柯笑語仰面砸在棺材中，口中一聲悶哼，顯然被我壓得不輕。
我也來不及起身，叫道：“柯笑語，你沒事吧？”
“別管我……”柯笑語扭了一下身子，叫道：“注意後面！”
我不等吩咐，翻出棺材外，回頭來看。
壽衣大姐，雙臂前伸平舉，插向我的胸膛。
我後退一步，擡腳踹在壽衣大姐的胸前。
壽衣大姐被我一腳蹬開，仰面倒下。
我的棗木劍已經用完，只好抽出腰間的雷鞭劍，嚴陣以待。
壽衣大姐倒下，復又彈起，伸手我攻擊。
“在這裏啊！”
我繞到她的身後，一聲大叫。
壽衣大姐回頭，正遇上我的雷鞭劍！
“此劍非凡劍，神兵指天罡。指人人長生，指鬼鬼滅亡——神兵火急如律令！”
一聲大喝，雷鞭劍刺在了壽衣大姐的咽喉上。
“呵呵，呵呵……”壽衣大姐渾身顫抖，搖擺不定。
我抽出雷鞭劍，退後兩步，在草地上反覆擦拭。
雷鞭劍沾染了屍氣，回去以後，要下勁頭祭煉了。
柯笑語從棺材裏爬出來，彎腰咳了好幾聲，抱着胸說道：“袁種，我差點讓你壓死了……”
我盯着柯笑語的胸口：“沒事，我有藥酒，回去幫你擦一擦揉一揉。茅山派的跌打損傷藥，藥到病除。”
“你放屁！”柯笑語一腳踢了過來。
說話間，壽衣大姐向後倒去，砰地一聲砸在地上。
“這回……應該劇終了吧？”柯笑語走近兩步，低聲問道。
“沒事了。”
我收起雷鞭劍，取出一張紙符，塞進了壽衣大姐的嘴裏。
這是茅山派的鎮屍符，防止她再次蹦出來的。
看看時間，快天亮了。
我和柯笑語擡起壽衣大姐，放進棺材裏，把棺材蓋上，填土做墳頭。
剛剛完畢，一道驚雷響起，大雨傾盆。
這場大雨來得好，沖刷了一切痕跡。
這一夜，我累得像狗，渾身臭汗，卻沒人感謝我，標準的無名大冤種。
回到柯家的小平房，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
可是女鬼杜月嬌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