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顫！”
我搖搖頭，走回屋裏，收拾自己的法器。
午夜小倩介紹的大生意在等我，我豈能爲了柯玉龍的一百塊，去給顧客掃墓哭墳？
柯玉龍氣得吹鬍子瞪眼，在外面破口大罵：“白眼狼，喂不熟的狗，老丈人的話也不聽，我特麼瞎了眼，當年跟你老爹指腹爲婚，你媽當年生個西瓜皮，也比你好……”
我也懶得跟這個神經病老丈人廢話，收拾好法器，提着揹包就走。
剛一出門，迎面遇上柯笑語。
“袁種，你去哪？”柯笑語手裏提着菜，問道。
“做生意，午夜小倩介紹的。”
“又是午夜小倩？”柯笑語眉頭微皺，放下手裏的菜：“你等等，我換個衣服，陪你一起去。”
我點點頭，說道：“行，你去給我要價，生意成了，還是三七開。”
五分鐘之後，我和柯笑語開着車，在桃花源墳場南側的公路邊，等着午夜小倩。
我想起在墳場遇見的古玩店老頭，便說道：“就在剛纔，校場口的一個古玩店店主，出現在南山墳場，我懷疑，他是爲了我的黑白玉璧而來。因爲前幾天，我去過他的店，請他看過我的玉璧。”
柯笑語聞言一驚：“你的黑白玉璧，給別人看過？”
我點了點頭。
柯笑語嘆氣：“你完蛋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塊玉璧一旦暴露，你恐怕難逃一劫。”
我盯着柯笑語的臉，笑道：“別嚇我，如果我有危險，你也一樣。我身上有璧，你身上也有璧。”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柯笑語大怒，胳膊肘打在我的胸前。
“你也有一塊黑白玉璧，我說你身上有璧，難道說錯了？”我心中不服。
柯笑語的眼神能殺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一定要這麼說，我只能告訴你，我的璧，原本是你爹媽的璧。”
臥槽，死丫頭這麼缺德？
我急忙擺手：“打住打住，以後不說璧，說玉璧！”
剛好，午夜小倩駕車趕到，化解了我的尷尬。
柯笑語面色冰冷，直接問道：“大主播，這次又是什麼生意啊？”
午夜小倩撇嘴：“柯大美女，我給你們介紹生意，怎麼你還板着臉，像是債主一樣？”
“她就是這脾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衝着小倩一笑，說道：“感謝大主播介紹生意，以後合作，我給你一部分提成吧，大家都賺一點，合作愉快。”
小倩這才一笑，隨後卻又皺眉，說道：“這次的生意，有些特殊，不知道……”
柯笑語打斷了小倩，問道：“多少錢的生意？”
“十萬。”小倩看着我，說道：“簡單地說，就是一個小夥子淹死了，卻找不到屍體。死者父母出價十萬，求人打撈屍體。”
“撈屍？”
我不由得皺起眉頭。
我一個茅山弟子，去給人撈屍，是不是有些掉價了？
柯笑語卻很積極，說道：“十萬塊撈屍費，也不少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山城東郊，葫蘆溝。”小倩說道。
“葫蘆溝？”柯笑語皺眉看着我，沉吟道：
第一鬧鬼勝地？
我反而來了興趣，想看看這第一鬧鬼勝地到底是如何兇險，便反問道：“十萬塊啊，爲什麼不掙了？”
柯笑語想了想，說道：“因爲兇險很大，十萬塊太少了，不值得。”
聽口氣，柯笑語不是不想做這個生意，而是想加價。
小倩也很聰明，說道：“我們可以先去看看情況，跟死者父母談談。談成了，就加點錢，談不成也沒什麼，就當是旅遊了。”
此言正合我意，便立刻點頭。
柯笑語懶洋洋的上了車：“那就走吧。”
午夜小倩也上了車，在前面帶路。
山城境內，江河縱橫，水網密佈，長江干流自西南向東北橫穿全境，產生了大大小小上百條河流。
葫蘆溝，是大寧河的一個支流，位於東郊深山之中。
柯笑語跟着導航一路向前，說道：“葫蘆溝原本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近幾年發展旅遊，漸漸有了些人氣。也正因爲發展旅遊，第一鬧鬼勝地的名號，也漸漸被世人知曉。”
我問：“爲什麼叫做第一鬧鬼勝地？有什麼故事嗎，說來聽聽。”
柯笑語開着車，說道：“據說很久很久以前，這裏有條惡龍，禍害四方，喫人無數。最後被呂洞賓知道了，前來降妖。呂洞賓慈悲爲懷，覺得惡龍也是一條生命，不願意殺生，就把自己的酒葫蘆丟了下來，鎮住了惡龍。葫蘆砸下來，這裏的地貌就被改變，河面成了葫蘆形，葫蘆池因此而得名。”
我不由得哈哈大笑。
八仙之中，鐵柺李的法器纔是葫蘆，呂洞賓的法器是寶劍好不好？
呂洞賓玩葫蘆，就像何仙姑玩金箍棒一樣扯淡。
柯笑語翻白眼：“你鬼笑什麼？傳說傳說，是口口相傳的故事，不是我瞎編的。”
我點點頭：“這個傳說是真的，我當時就住在大河裏，和惡龍是鄰居。呂洞賓的葫蘆砸下來，嚇得我發燒好幾天。”
柯笑語皺眉：“惡龍當時的鄰居，是一個王八，原來就是你？”
“我是王八，你是王八婆子，咱們結婚以後，生一窩王八蛋。”
一路上吵吵鬧鬧，打情罵俏，終於到了葫蘆池。
但是從公路到葫蘆池，隔着一大片樹林。
小倩下車，在前面帶路，步行五百米，才聽到前面傳來隱隱水聲。
再往前走，水聲忽然停止，周圍更加寂靜，死氣沉沉，似乎進入了與世隔絕的原始叢林。
穿過樹林，一片葫蘆形的水域進入眼底。
我們剛好站在葫蘆的中間位置，向東是葫蘆大頭，向西是葫蘆小頭。
葫蘆大頭水面遼闊，雖然陽光大好，但是還要極盡目力才能看到對岸景緻。
小頭的水面也有三十多畝的面積，被羣山環抱。
站在岸邊，就會發現這裏不像大河，也不像大江，倒像是一面湖。
水面一平如鏡，目光投入，深不見底。不見游魚，甚至連水草也沒有，分明是一潭死水。
四周也看不到遊船和遊人，連釣魚的都沒有。
果然是第一鬧鬼勝地！
我手搭涼棚眺望四周，也有些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