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放出紅光的時候，我聽見老鬼婆叫了一聲，然後就沒動靜了，應該是被玉璧的法力，衝得魂飛魄散了。
柯笑語愣了半晌，問道：“這麼說，現在沒事了，可以找王老闆收錢了？”
“不行，我的赤心丹還在樓頂上啊！”
我嘆口氣，再次上樓。
赤心丹也是我的本命法器，丟了這玩意，就丟了半條命。
柯笑語和小倩不放心，陪着我一起上樓。
樓頂上一片安靜，只有風聲。
小倩拿出電筒，幫我搜尋赤心丹。
柯笑語也在彎腰尋找，口中說道：“袁種，你的撒豆成兵雖然好用，可是太麻煩，每次丟出去，都要費力找回來。這樣玩下去，遲早有一天，你的赤心丹會漸漸遺失，越來越少。”
小倩說道：“這玩意，應該像俠客的飛劍，放出來，自己回來纔行。”
我笑道：“再等等吧，等我練到人器合一，撒出去以後，就可以自己回來了。”
柯笑語問道：“什麼叫人器合一？”
“就是人和法器之間的感應特別強大，使用法器隨心所欲。”
“那你什麼時候，才能人器合一？”
“不知道，慢慢等吧。”
找到了二十幾顆赤心丹，剩下的再難尋找。
我再次唸咒，催發赤心丹的光芒。小倩和柯笑語根據微弱的光，終於找齊了我的赤心丹。
一番折騰，已經是凌晨兩點。
王老闆還在商務車上，和桑樂江的父母，一起等着我。
我又給桑樂江唸了兩遍安魂咒，說道：“應該沒事了，帶孩子回去靜養吧。兩個月之內，天黑以後，別讓孩子出門。”
老桑夫妻倆千恩萬謝，又對王老闆鞠躬施禮，上了親友的車，離開小區。
王老闆精神很好，說道：“袁大師，大家都辛苦了，我請宵夜，已經安排了地方！”
我剛好餓了，柯笑語大概也酒癮犯了，就不再推辭，一起去喫宵夜。
說是宵夜，其實是豐盛的酒席。
王老闆問我，那些小鬼和老鬼的來歷。
我只能做個猜測，說道：“兩個爲首的小鬼頭，是被打童子樁在這裏的。屍骨，就在儀門的柱子下，直達地基。那個女鬼的來歷，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可能是女鬼愛小孩，所以就混在了一起。”
小倩說道：“我聽說過一個傳說，當年建設砂輪廠小區的時候，也鬧鬼。這裏以前，是個祠堂。後來，樓王就蓋在祠堂的位置，樓王天台上的兩個柱子，就是以前祠堂門柱的位置。”
我愣了一下，隨後恍然大悟：“明白了，童子樁的事，發生在蓋祠堂的時候。後來，小區的建築承包商，顯然和小鬼有過溝通，在樓頂上建造儀門，等於保留了兩個門柱。”
童子樁，說白了就是拘魂。
利用童子的魂魄，保護建築物。
一旦建築物被拆除，童子魂魄也會散去。
所以，當年的建築商和小鬼頭達成協議，利用儀門，延續了小鬼頭的鬼命！
柯笑語大口大口喝酒，也不說話。
王老闆舉杯，對我殷勤勸酒：“袁大師年紀輕輕，卻道法通天，真是難得啊。我想跟袁大師交個朋友，不知道袁大師是否看上我這個俗人。”
我點頭一笑：“就怕王老闆嫌我窮。”
王老闆哈哈大笑，說道：“我叫王帥，交朋友從來不看對方有沒有錢，因爲，我比大多數人都有錢。”
柯笑語忽然來了一句：“王老闆，我看老桑夫妻倆，跟你也不是很熟啊。”
“是的，不熟。”
王帥點頭，說道：“我也算是做個好事，自己出四十萬，請你們幫忙。錢嘛，身外之物，我一直看得很淡。”
錢多人傻，大概就是王帥這德行吧！
王帥看着我，笑道：“如果袁大師需要錢，跟我說一聲。一兩百萬，我隨時可以轉給你。”
“謝了！”柯笑語站起來，說道：“無功不受祿，我們不會無緣無故收錢的。王老闆，今晚的四十萬，先拿來吧，我們要回家了。”
王帥點頭，很爽快地轉賬四十萬。
柯笑語給了小倩五萬塊，算是中介費，然後拉着我就走。
駕車上路，柯笑語說道：“這個王帥心機很深，拋出糖衣炮彈腐蝕你，必有所圖。”
我係上安全帶，閉目養神：“糖衣炮彈我不怕，就怕他使出美人計。”
“美人計是午夜小倩，你也當心點。”
“還有你的美人計啊，我已經淪陷，不能自拔了。”
“我和你之間，不是美人計，是夫妻！”
“夫妻？可是你的手都不讓我碰啊。”我有些累了，昏昏睡去。
回到桃花源墳場，天亮了。
我洗澡睡覺，直到午飯時候纔起來。
喫飯的時候，柯玉龍小心翼翼地伺候我，給我夾菜倒酒，咧嘴笑道：“昨晚上掙了幾十萬，能維持蓮兒十天半月的買藥錢。你也辛苦了，多喫點。”
我說道：“那些錢，要分一半給我師父。”
柯玉龍立刻不高興了，瞪眼道：“你師父七老八十的，要錢幹什麼？”
我懶得廢話，對柯笑語說道：“以後就這麼辦，凡是我掙的錢，一半給我師父，總共給到八百萬，就不給了。”
柯笑語沒說話，默默地給我轉了十七萬五。
我轉給師父，順便打了個電話。
師父很開心，在電話裏說道：“你小子不錯，看來一兩年的時間，就能湊到八百萬了。加油，等你掙夠了錢，就回來接我的班！”
“拉倒吧師父，山下的花花世界，比你的破道觀好玩多了。”
我掛了電話，和柯笑語一起，去看柯採蓮。
柯採蓮還是躺在棺材裏，一動不動，像是一尊絕美的玉雕。
柯笑語拿來一根老人蔘，斬成兩段，將其中一段煮了煮，塞進柯採蓮的口中。
我嘆氣，說道：“柯笑語，這幾天看見你妹妹消耗了好幾根老人蔘，卻一點不見好轉，何時纔是個盡頭？”
老人蔘很貴，一支就要好幾萬，甚至十幾萬。
如果找不到有效的辦法，柯採蓮的醫藥費就是個無底洞。
柯笑語幽怨地看着我：“既然你關心我妹妹，爲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去尋找不死藥？找到不死藥，我妹妹一定會康復的！”
我問道：“你說的不死藥，在哪裏？”
我不相信不死藥的存在，但是被柯笑語逼急了，打算陪她走一趟，讓她死心。
柯笑語緩緩說道：“在黔東南的大山，有一座古墓，墓中就有不死藥。”
我笑了，問道：“你怎麼知道有不死藥，難道史料上有記載？”
“的確有記載，但是不在史料上。”柯笑語點點頭，說道：
“十萬大山，巫蠱橫行，自古以來，有很多厲害的大巫。有些大巫，懂得培育不死藥。他們臨死之前，會吞服一種罕見的植物種子。機緣巧合下，這些種子，會在大巫死去之後，在腹部發芽，穿透肚臍眼而出。這個東西，叫做子夜草，可以起死回生。”
越說，柯笑語越激動，似乎不死藥就在向她招手。
我搖搖頭，糾正柯笑語的說法：“起死回生的藥，和不死藥，是兩個概念。起死回生，是急救藥；不死藥，是長生不老藥。”
柯笑語說道：“那個古墓中，埋葬的是一代大巫，墓中生長的子夜草，就是長生不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