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我手上虛晃一招，左腳勾踢對方的下盤。
對方不動如山，黑虎掏心，取我中路。
我揮拳向下一砸，擋開對方的拳頭，隨即反手上撩，拳背打向他的鼻子。
對方的橫練功夫，顯然還沒練到鼻子上，急忙仰頭來躲，下盤便露出破綻。
我側肩一撞，用了一招八極鐵山靠！
砰！
對方被我撞個正着，登登登連退幾步，跌坐在地，驚愕地看着我：“你、你這是……八極拳？”
“我也不知道什麼拳，師父教的。”我抱拳一笑。
茅山派的拳術雜亂，糅合衆家之長而成，以實戰爲主，裏面有岳家散手的路子，也有八極拳的招式，甚至還有譚腿和洪拳。
我們的專業是捉鬼降妖，不是開武術班，所以沒那麼多講究。
“這個不算！”
禿頂不講武德，爬起來叫道：“你說你是茅山派的人，卻用八極拳來偷襲我，明顯不能算！”
鐵蛋和他的弟兄們，也拉起了包圍圈，皮笑肉不笑道：“是啊，茅山派的人用八極拳，這算什麼？”
“等等，別急。”
我衝着四周揮手，笑道：“不算就不算，重新來過也可以。不過，這位朋友，我也沒請教你的門派啊。”
禿頂男子瞪眼，叫道：“我學的也是八極拳！”
你妹的，練八極拳的人，被我用八極拳打了，還說不算數？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我點點頭，說道：“那麼這樣吧，我們都用八極拳，行不行？”
“行！”
禿頂男子揮拳就來。
“等等！”我又是一聲大叫，故意拖延時間，說道：“那麼這一次，我們以幾分鐘爲限？”
禿頂瞪眼叫道：“不限時間，趴下一個爲止！”
我皺眉：“這不是變成拼命了嗎？”
禿頂又瞪眼：“你怕了？”
“我怕你咬我！”我也一瞪眼。
因爲，我已經看見了一溜的皮卡車開進村，正吼叫着飛馳而來！
衆人都看見了皮卡車隊，各自皺眉，臉色茫然。
轉眼間，十八輛車停在了村前的水泥路上，拉成一排。
車門打開，幾十個迷彩服，精神抖擻，在王帥的帶領下走來。
鐵蛋傻眼了，怔怔發呆。
“袁大師，這麼巧啊！”王帥戴着墨鏡，走上前哈哈大笑：“你怎麼在這裏？我帶着兄弟們出來訓練，沒想到看見你了！”
我點頭一笑：“我家就在這裏。”
“臥槽，你家住在這裏啊！”王帥故作喫驚，哈哈笑道：
“我的天鼎安保公司訓練基地，也在這裏啊，只有十幾里路。以後袁大師要種地耕田，喊一聲，我派兩百個保安來給你幫忙！”
此言一出，鐵蛋等人都竊竊議論。
似乎，他們也知道天鼎安保公司。
天鼎安保，是山城最大最正規的安保公司，員工都是年輕小夥子，爲各大酒店、金融企業、私人老闆提供高質量服務。
“多謝。”我繼續裝逼，心裏感謝王帥的配合。
王帥轉身，對身後的保安們說道：“這位是茅山派的袁大師，也是我們天鼎安保以後的武術總教練，大家敬禮問好！”
啪！
幾十個迷彩服，齊刷刷地向我敬禮。
我抱拳還禮：“兄弟們客氣了，多謝多謝！”
王帥又是一笑，說道：“袁大師，你忙你的，我就看看，馬上就走。”
我轉過身，看着禿頂男子，笑道：“老兄，你剛纔說不限時間，直到幹趴下一個爲止，是吧？”
“不不不！”禿頂男子腦門上的汗，就像潑尿一般向下淋，又抱拳又揮手：“剛纔已經較量過了，袁大師技高一籌，我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畢竟是一般的村級混混，比不了王帥這樣資金雄厚、穿州過省的大佬。
看見眼前的陣勢，就算禿頂男子是黃飛鴻霍元甲，也使不出一分武功了。
王大爺也遲遲疑疑走了過來，遠遠地看着我。
我走向鐵蛋，瞪眼喝道：“雜總，你拿着我的手機，想繼承我的花唄啊？”
鐵蛋一驚，雙手捧着手機，哆哆嗦嗦送過來：“袁種……不不不，袁哥，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我以前不懂事，有得罪的地方，請你、請你……大人大量……”
“不不不，不要了……”
“那你還有什麼朋友，要跟我比試比試嗎？”
“沒沒沒……沒有。”鐵蛋汗如雨下。
我拍着鐵蛋的臉，淡淡說道：“鐵蛋你給我記住了，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再讓我知道你在家鄉欺負人，我廢了你。而且，弄死你的話，我一個人就夠了，不要任何人幫忙！”
鐵蛋的一邊臉被我拍得血紅，點頭哈腰：“是是是，我記住了，我都聽袁哥的。”
對方陣營裏十幾個人，沒一個敢說話的，也沒有一個敢拿正眼看我！
我覺得沒意思，回過頭衝着王帥一笑：“王老闆，你還不走，在這裏幹嘛？我雖然家在這裏，但是沒鍋沒竈的，可沒晚飯招待你啊。”
“那行，我留下四輛車，十二個人，在這裏接受野外生存訓練。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王帥哈哈大笑，帶着一大半人上車離去。
剩下的四輛車，分別開向村子兩頭，去搞野外生存訓練了。
鐵蛋還算聰明，對他的弟兄們揮手說道：“你們也散了，各回各家，我和袁哥是好兄弟，我們沒事的。”
我搖搖頭，拉着王大爺，走向他的家。
回到家中，王大爺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袁種，我真擔心你今天喫虧，斷胳膊斷腿……”
我給王大爺倒了一杯茶：“現在不擔心了吧？”
“現在我還擔心個屁啊！”
王大爺咧嘴大笑，“你搞了這麼大的陣仗，壓住了鐵蛋，我也沾光，以後跟這孫子說話，多一分硬氣！嘿嘿，你剛纔打鐵蛋的臉，看起來真過癮！”
翠貞嬸子站在一邊，眼淚模糊的，笑道：“袁種真的出息了，發達了，有本事，又有朋友。如果你爺爺還活着，一定高興死了。”
活着也得高興死，這個……好像我爺爺總是逃不掉一死啊！
我想起那個布包，從沙發上提過來，打開，給王大爺拿了五萬。
王大爺瞪大眼睛：“你給我錢幹啥子？”
“小時候，吃了王大爺許多豬肉，這錢是還賬的。”
“那也沒這麼多呀！”王大爺推辭不要，笑道：“再說，那些都是賣剩下的肉，不給你喫，也是喂狗！”
我去！
這王大爺夫妻倆，一個比一個會說話啊！
我瞪眼，指着門外：“王大爺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扔了啊！”
“要要要！”王大爺一把奪過那些錢，咧嘴笑道：“放我這兒，算是你以後的生活費。以後你回來，就住我家！”
我又打電話，讓早上的司機把車開過來，打開後備箱，將裏面的菸酒禮物，給王大爺拿了一半。
王大爺這回不客氣了，有多少要多少。
翠貞嬸子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一桌子都是肉！
紅燒肉半斤重一塊，筷子都能壓折了。
我陪着王大爺淺酌，問道：“王大爺，現在還有人找你捉鬼嗎？”
“怎麼沒有？”王大爺揮手說道：“這些年，四鄉八里的，全靠我一把殺豬刀震着。如果沒有我，現在就是四面八方鬼亂竄！”
十二年不見，王大爺與時俱進，吹牛吹出新高度了。
我笑道：“這麼說，四面八方的鬼，都被王大爺殺豬一樣殺完了？”
“那倒沒有……”
王大爺放下酒杯，吞吞吐吐：“前面的油坊村，有個很厲害的惡鬼，害死了幾個人。油坊村請我去，我沒時間，忙着殺豬賣肉。”
翠貞嬸子忍不住了，對我說道：“袁種別聽你王大爺吹牛，他去過油坊村，差點把自己的命都丟了，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星期！”
王大爺急了，衝着老婆瞪眼：“你婦道人家知道什麼？那次是……兩敗都傷，那個老鬼也被我打傷了，說不定已經死了！”
“那叫兩敗俱傷。”我糾正了王大爺一個詞，然後說道：
“今晚上，我要去村後的墳場，沒時間。明天吧王大爺，我陪你一起去油坊村，抓了那個老鬼，爲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