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高人們，也都在施法，衝着四周水面指指點點，但是效果不大。
柯笑語扯了我一把，低聲說道：“袁種，我們有自衛神器，能不能下水，鬥一鬥那個妖物？”
上次在葫蘆池，意外發現柯笑語的自衛神器有闢水功能，可以保證我們在水下來去自如。
但是眼前的場景，我還想再看看。
要知道，跟菩薩灣比起來，葫蘆池就是一個大澡盆！
正說話間，剛纔的黑色長尾，忽然再次出現，卷着水浪，劈向了對面的遊輪。
砰！
一聲巨響，遊輪的護欄被毀，對面的人驚呼不斷。
遊輪搖晃得更加厲害，有傾覆之危！
“要翻船了，快跳下去！”
不知道誰吼了一嗓子，然後撲通撲通，有兩個傢伙跳入了水中。
“看我下水斬妖！”又有個中年道士揮劍大叫，縱身跳入水中。
我可沒有這麼彪悍，不敢輕易下水，帶着殷長壽來到船尾，準備接應嶽偉漢上大船。
嶽偉漢站在小艇上，正要拉繩上大船，水下的妖物又來，一道巨浪撲向了小艇。
嶽偉漢見勢不對，縱身一躍跳入水中。
殷長壽急得跺腳，衝我叫道：“師叔，我們下水跟那玩意拼了！”
“喂，你別胡鬧……”
撲通！
我還沒說完，殷長壽也帶着寶劍跳了下去，向着嶽偉漢游去。
兩人都穿着救生背心，倒是不至於沉水。
嶽偉漢看見殷長壽下水，暴怒大罵：“誰叫你下來的，快滾回去！”
實際上，下水容易上船難，殷長壽已經回不來了。
“嶽師叔，我來幫你斬妖！”殷長壽揮舞着寶劍，在水裏亂劈。
妖物在水裏來回穿梭，不斷地撞擊兩條遊輪。
我無暇顧及其他，只是託着銅錢劍，盯着嶽偉漢和殷長壽，準備隨時接應，這兩人在水中沉沉浮浮，危險到了極致。
忽然間，殷長壽一聲驚叫，被扯入水中消失不見。
嶽偉漢衝着我大叫：“袁師弟，快救人！”
我揮手射出銅錢劍，卻沒發揮作用，直接掉入水中，浪花也沒一個。
“奶奶的，拼了！”
我也蠻性發作，將揹包丟給小倩，脫去上衣，也不用救生背心，戴上護目鏡，只帶着雷鞭劍，縱身跳入水中。
身後撲通一聲響，似乎是柯笑語跟了過來。
“柯笑語，帶着我！”我隨手向後一抓。
可是，卻抓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回頭一看，才知道是我的蒼猿。
蒼猿吱吱大叫，從我手裏掙脫，一頭扎入了水下！
猴子也會水？
我不由得一愣。
又是撲通一聲，柯笑語戴着護目鏡跳下水來，游到我的身邊，揮手叫道：“袁種，跟着我！”
我一把扯住柯笑語的揹帶，叫道：“潛入水下看看！”
有柯笑語在身邊，我信心大增。
柯笑語點頭，和我一起自然下潛，沉入水中。
自衛神器開始發揮了作用，我們感受不到水壓，也不妨礙說話呼吸。
水下暗流洶涌，一條粗壯的黑影，圍着我們快速盤旋。
我跟着轉圈，催發雷鞭劍，向着黑影不斷點去。
我顧不住妖物和蒼猿，叫道：“救人要緊，先找找我的同門殷長壽！”
柯笑語點頭，舉着自衛神器向上催發殺氣，利用反衝之力，快速下潛。
這一塊的水深，大約七八米。
運氣真好，沒多久，我看見殷長壽躺在水底的暗礁中間，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王八蛋，沒本事還下水逞能！”
我和柯笑語迅速靠近，查看殷長壽的情況。
水下暗礁林立，我們躲在其中，反倒很安全。
殷長壽的救生背心已經破了，額頭上破了一塊皮，還在流血，似乎是被妖物纏住，帶着撞在水下暗礁上，被撞暈了過去。
身上沒見其他傷口，四肢骨頭完好，應該還有救。
柯笑語叫道：“先在水底躲一下，暫避其鋒，等妖物撤離水流平靜了，我們再上去！”
我抱着殷長壽，連連點頭。
也就過了一分多鐘，身邊的水流漸漸平緩下來。
也看不到那條黑影了，想必妖物已經撤離。
我將殷長壽夾在腋下，和柯笑語對視一眼，一起上浮。
水面上風平浪靜，但是兩艘大油輪上，卻都有人在哭號。
嶽偉漢跌坐在船頭，牛吼一般哭叫：“袁師弟，長壽，你們不能死啊！你們這麼年輕，剛剛下山……”
我在嶽偉漢側後的位置，深吸一口氣，叫道：“大師兄別哭，我好像還沒死！”
小倩也看見了我們，揮手大叫：“袁大師，柯笑語，我就知道你們沒死！”
嶽偉漢一愣，隨即一骨碌爬起來，驚喜萬分，丟下救生圈和繩索，和小倩一起先把殷長壽扯了上去。
我和柯笑語也爬上了大船。
“袁師弟，你沒事吧？”
嶽偉漢一邊給殷長壽施救，一邊頭也不擡地說道：“這次幸好有你，否則，長壽一定是死無全屍。現在萬幸，好歹還撈了一個囫圇的上來。”
“我沒事。”我也蹲下來，搶救殷長壽這個夯貨。
小倩拉着柯笑語，低聲說道：“剛纔又死了一個，還失蹤了兩個……”
“應該是失蹤了三個，因爲還有我們的蒼猿。”柯笑語說道。
我這纔想起蒼猿，擡頭看了看白茫茫的水面，心中悵然。
這猴子跟着我，還沒享過一天的福啊，可不能就這樣掛了吧？
哇地一聲，殷長壽醒了。
我毫不猶豫踢了他一腳，低聲罵道：“下次再不聽話，師叔清理門戶滅了你！”
這次要不是柯笑語，殷長壽是必死無疑！
大遊輪已經靠岸了。
衆人各自頹廢，相顧無言。
我們一起下船，在岸邊休息。
殷長壽沒有大礙，只是受了驚嚇，這纔想起來向我道謝。
我指了指柯笑語，說道：“是柯大俠救了你，她天生水性好，江湖人稱浪裏白條！”
柯笑語轉過臉來，給了我一個目光殺。
看來她對浪裏白條這個外號不滿意。
以後有時間，再給她另想一個吧。
殷長壽這次乖了，畢恭畢敬，向柯笑語鞠躬道謝：“多謝柯大俠，救命之恩……讓我小師叔以後慢慢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