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屍骨？我看看。”付老闆有些激動。
柯笑語將兩段鬃繩從身後拿出來，丟在付老闆的身前。
“這……就是妖怪的屍骨？”付老闆皺眉。
“沒錯，就這玩意在菩薩灣興風作浪。”我說道。
付老闆蹲下來，卻不敢碰那兩段鬃繩，只是死死打量。
嶽偉漢走上來，拾起一段鬃繩仔細辨認，然後，又散開鬃繩，用火來燒。
立刻便有一股毛髮燒焦的味道散開。
“好像是馬鬃馬尾，夾雜麻絲編成的。”嶽偉漢鑑定一番，又問我：“袁師弟，你在水下的過程，說給付老闆聽聽吧，免得人家懷疑。”
我點點頭，將水下的情況說了一遍。
當然，肯定是隱去了蕩寇將軍的事。
等我說完，柯笑語說道：“我打聽過，這裏以前有太子廟，據說是劉備留下來的。而且，這裏也是三國古戰場，陸遜火燒劉備七百里連營，就在這裏……”
嶽偉漢聽完，思量一番說道：
“那就清楚了，當年大戰，死者填塞於菩薩灣，怨氣強大。結果，怨氣附着在這條鬃繩上面，讓鬃繩有了靈性，或者說成了精。前些年有香火供奉，鬃繩還老實。後來太子廟滅了，鬃繩沒了香火，就開始作怪了。”
我連連點頭：“大師兄說的對，應該就是這樣。”
付老闆皺着眉頭，說道：“我以爲妖物是個大蟒或者惡蛟，怎麼會是鬃繩呢？”
柯笑語沒好氣地說道：“這個繩子妖怪三番五次出現，付老闆也親眼所見，還有什麼懷疑的？”
殷長壽陰陽怪調地說道：“付老闆，我小師叔斬了妖物，你不是想賴賬吧？”
“不不不……”付老闆搖頭，說道：“我只是還有些沒想明白，繩子爲什麼能成精？”
小倩走上來，問道：“付老闆，你知道饅頭，一開始是怎麼來的嗎？”
付老闆一愣：“這個我怎麼知道？”
小倩嘿嘿笑道：“饅頭，是諸葛亮發明的，知道不？諸葛亮七擒孟獲大戰南蠻，殺敵無數，結果返回的路上，在一條大河裏，被怨靈纏住。當地人說，要殺一百個人祭祀怨靈纔可以過河，諸葛亮沒辦法，就用麪粉做成人頭，丟在河裏，又設壇超度，才得以過河……”
付老闆想了想：“好像是有這回事，可是，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小倩翻白眼道：“我通過這個故事告訴你，戰死的怨靈是很兇殘的！他們附在鬃繩上面，殺幾個人，這不是很正常嗎？”
付老闆終於點頭：“好吧，我相信了，馬上給你們轉賬……不過，我還想請你們，找找我女兒的屍體。”
小倩笑道：“那行，先轉賬吧。”
付老闆嘆氣，吩咐助手給我轉賬。
一千萬，終於到賬。
嶽偉漢看着水面，說道：“這水面上，有好幾百古屍，陰氣極重。我打算天亮以後作法，接引天地陽氣，對衝這些古屍，使之灰飛煙滅。袁師弟，你們先去休息吧。”
“哎呀！”我故作驚醒，說道：“我還不能休息，我的蒼猿不見了，要去找回來！”
嶽偉漢和殷長壽這纔想起我的猴子，表示願意一起尋找。
柯笑語說道：“不用了，我會開快艇，和袁種再去水面上走一趟吧。”
柯笑語穿上外套風衣，和我一起，駕快艇重回水面。
兜兜轉轉，來到藏刀之地，柯笑語跳下水去，找到了蕩寇將軍，用風衣包裹起來，抱在懷中。
我也把蒼猿叫到了快艇上。
返回岸邊，我帶着蒼猿跳上岸，指手畫腳，描述水中的場景，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柯笑語乘人不備，抱着風衣上岸，回營地換衣服去了。
小倩猴精，遲疑片刻，追着柯笑語而去。
看來這件事，瞞不住小倩！
嶽偉漢和殷長壽，在河邊守夜，讓我也回去休息。
我回了營地，趕緊換衣服喝酒。
小倩衝我擠眉弄眼：“柯笑語跟我說了，不過袁大師放心，第一，我不會走漏風聲，第二，我不眼紅。”
“多謝。”我嘿嘿一笑，揮手道：“其實也就是值點錢，沒什麼卵用。”
喫飽喝足，大家各自休息。
第二天日出時分，再去水邊，只見河面上冒起白煙，飄來一陣陣的枯骨味道。
柯笑語急忙取出口罩和護目鏡戴上，問我怎麼回事。
我用望遠鏡看了一眼，說道：“是那些古屍，開始粉化了。他們在水底潛伏了一千多年，身上陰氣極重，此刻接觸到天地陽氣，陰陽對衝，就會化作飛灰。”
柯笑語問道：“是不是和上次在葫蘆池，你用一張紙符，焚化了一段骨頭的道理一樣？”
“就是這樣。”我點點頭，又說道：“你看水面上的遊輪，我大師兄在上面作法，接引陽氣。”
柯笑語和小倩一起點頭。
不多久，水面上的古屍全部化成了飛灰。
但是還有幾具遺體漂浮在水面上，是前兩天遇難的道友。
嶽偉漢將之打撈出來，帶回岸邊，通知他們的師門來處理。
付老闆大哭，叫道：“邪門了，爲什麼這些人的遺體都在，就是找不到我女兒的遺體？”
我安慰付老闆：“找不到遺體，說明你女兒可能還活着，只是你們誤以爲她淹死在這裏了。付老闆，再等等，再找找吧，說不定過幾天，你女兒就回來了。”
付老闆流淚嘆氣，連連搖頭。
我打電話詢問師父，請示分賬的事。
師父倒也爽快，說道：“你兩個朋友，一人一百萬。剩下的上交，算是你和嶽偉漢殷長壽一起掙的。這樣算賬，是委屈了你，但是顧全了同門情誼。”
我照着師父的吩咐去做。
嶽偉漢卻堅決不同意，最後實在推辭不過，說道：“那我和殷長壽，就算一人兩百萬好了，剩下的四百萬，都算在袁師弟頭上。”
我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其實就算兩百萬，殷長壽也沒有資格去拿！
要不是柯笑語和我，殷長壽的小命都沒了！
嶽偉漢還好，多少做了一些事。
至此，師父交代我的八百萬任務，已經不差多少了！
殷長壽咧嘴大笑：“我下山沒幾天，賺了兩百萬，可以吹一輩子了！”
“那你慢慢吹吧，我先告辭了！”
我向嶽偉漢和殷長壽辭行。
嶽偉漢送行，走到無人處，低聲說道：
“袁師弟，行走江湖要多留一個心眼，我懷疑，付老闆根本就沒有女兒淹死的事，是他以此爲藉口，將我們這些道門弟子騙來的。那個付珊珊，說不定，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