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教育他們怎麼做人,卻故意說道:“道友要跟我討論道德經嗎?還是南華經?”
“今天不念經,只想見識一下茅山派的道法!”小道士不依不饒。
我笑了笑,說道:“道門之中,每一派的法術都不一樣,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沒有什麼高下之分,大家都是道門弟子,當以清靜無爲爲宗旨,何必針鋒相對?”
小道士笑道:“只是切磋一下,難道袁大師也不肯賜教嗎?”
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我點點頭,說道:“兩位真想切磋,我只好奉陪。不過,切磋之前,我想知道你們是哪一派的高人?”
小丫頭道士笑道:“你打贏了我們,我就告訴你!”
“是嗎?”
我忽然出手,一把赤心丹撒出:“金丹泄地,撒豆成兵!”
赤心丹出手,立刻爆出一片金光。
對面兩人吃了一驚,以爲我放出什麼暗器,急忙胡亂揮手遮擋。
我趁勢而起,飛腿將小道士踹翻在地,隨後伸手拔出了那個坤道的寶劍,一轉身,劍尖指在她喉頭上。
赤心丹尚未落地,已經被我收回。
三招連發,都在一兩秒鐘之內完成。
我自信,還算瀟灑利索!
小倩鼓掌大笑:“袁大師好手段,以一敵二,一招制敵!”
那個小丫頭被我寶劍指定,嚇得一哆嗦,緩步後退。
小道士爬起來,抽出寶劍,氣急敗壞地叫道:“袁大師,你這是偷襲,不算!”
我呵呵一笑,將寶劍丟在小丫頭的腳下,揮手說道:“去吧,我不想爲難你們。以後低調點,別動不動找人切磋,你們倆的本事,還差了點。”
剛纔一交手,我就知道了,這兩個小道士的本事,根本就稀鬆平常!
別說我了,就算是殷長壽,也能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袁大師,你剛纔……偷襲,勝之不武!”小丫頭拾起寶劍,氣嘟嘟地說道:“我們約定鬥法,沒說跟你比武,你忽然出手,這算什麼?”
小道士也嘰嘰歪歪的,一臉委屈。
我點點頭:“好啊,鬥法怎麼鬥,你說吧?”
小道士看了看同伴,從懷裏摸出一張空白符紙,啪地貼在身邊的墓碑上,說道:“袁大師,你要是能在三分鐘之內,揭下這張紙符,就算我們輸!”
說罷,兩個小道士各自掐指結印,站在一米之外,點向那張紙符。
小倩笑道:“莫非紙符上面,用萬能膠粘住了?”
“沒有萬能膠,乾乾淨淨一張紙!”小道士說道。
小倩嘀咕:“那豈有揭不下來的道理?”
“用道家千斤咒壓住的,一般人還真的揭不下來。”我笑了笑,呵氣在左掌心,畫了一道五丁開山咒,揮掌向着紙符拍去!
砰!
單掌拍中紙符的瞬間,兩個小道士都是一踉蹌。
我一揮手,輕輕揭下了紙符。
這點道行也想跟我玩,真是不自量力!
兩個小道士對視一眼,終於服氣,向我拱手施禮,說道:“袁大師道法精湛,我們甘拜下風……其實我們是……”
“等等!”我打斷了對方的自我介紹,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出一招,你們試試!”
說罷,我轉身接過柯採蓮手裏的蕩寇將軍。
“袁師弟,手下留情——!”
墳場西側,又有一男一女,道士打扮,在月色下飛奔而來。
轉眼間,兩人來到身前。
都是四十歲不到的年紀,男的俊雅倜儻,女的英姿勃勃。
我微微一愣。
不認識這兩個貨啊,爲什麼叫我師弟?
兩個小道士卻大喜,一起向中年道士施禮:“師父!”
“閉嘴!”中年道士板起臉來,說道:“還不向你袁師叔道歉。”
兩個小道士急忙轉身,外抱方圓內掐子午,向我稽首施禮,說道:“海濤、海嵐見過袁師叔,晚輩無禮,冒犯了師叔法駕,還請恕罪。”
我還是一臉懵逼,皺眉問道:“你們也是茅山同門嗎,我怎麼沒見過?”
我吃了一驚,“原來你們是閣皁山的夫妻掌門,和光同塵逍遙二仙?”
伍同塵、陸和光,在道門也是鼎鼎大名。
他們是一對夫妻,共同執掌閣皁山,尚真老道的親傳弟子。
和光同塵的名字,源於道德經: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
夫妻倆都是道門宗師,又因爲道法高深,更兼夫妻恩愛,被稱爲逍遙二仙。
我師父評價過這兩人,說他們目前的道行,已經超過了閣皁山老掌門尚真道長的巔峯時期,甚至,不在我師父之下。
現在,這對夫妻來找我,肯定是爲了瞭解尚真老道的死因。
陸和光再次施禮,笑道:“我教徒無方,冒犯了袁師弟,千萬恕罪。”
既然逍遙二仙都賠禮了,我也只好作罷,還禮說道:“陸師兄伍師姐客氣了,原來是你們倆調教出來的高徒,怪不得如此厲害,嘿嘿。”
海濤海嵐也知道我這不是好話,一起施禮:“是我們不自量力班門弄斧,還請袁師叔不要怪罪。”
“你袁師叔不會怪罪的,他是長輩,你們是小輩,他想收拾你們,以後有的是機會。”伍同塵衝我一笑:“是吧,袁師弟?”
“伍師姐說是,那就是了。”我含糊應對。
伍同塵看看柯採蓮和小倩,又對我一笑:“袁師弟,這兩位美女,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哦,她們是我朋友,不是術派中人。”我衝着柯採蓮擠眼,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和閣皁山的兩位掌門,聊點事。”
柯採蓮點頭一笑,拉着小倩走了。
我看着逍遙二仙,說道:“抱歉啊陸師兄伍師姐,我在這裏,也是借住在朋友家,不方便帶你們進屋了。”
“無妨無妨,我們就在這墳地上,席地而談,也是一樣的。”陸和光急忙說道。
我點點頭,找了一塊乾淨的地面,邀請逍遙二仙坐下。
兩人倒也隨意,在我對面盤腿而坐。
海濤海嵐輩分低,地上也沒他們的座,只能站在師父身後。
“陸師兄伍師姐此來,是爲了尚真道長的事吧?”我招呼滿倉過來,說道:
“關於尚真道長的事,我也是聽這個小鬼頭說起的。他叫滿倉,曾經得到尚真道長的薦拔,得以追隨,可是沒多久就出了事,然後流浪到此,被我收了……”
“沒想到我師父,道法通天,卻死在通天門餘孽的手下!”
逍遙二仙一起嘆氣,然後詢問滿倉當時的所有細節。
斷斷續續問了半個小時,這纔算結束。
然後,逍遙二仙又問我大戰通天門妖人的情況。
這個事,當然是我師父電話通知他們的。
“妖人被我斬下一隻胳膊,我帶你們去看吧。”我站起身,走向柿樹林。
逍遙二仙帶着徒弟跟着。
來到昨夜裏大戰的地方,我卻一愣!
昨晚上,我把妖人的斷臂埋在那棵斷樹下面,可是現在,樹根下面卻被人刨開了,斷臂不翼而飛!
但是飛天夜叉的碎骨還在。
“邪門,怎麼那個斷手不見了?”
我翻找了一下,還是沒有。
伍同塵微微皺眉,問道:“袁師弟,你確認那個斷臂,被斬下來之後,沒有血跡嗎?”
我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沒有血跡,就像是……菜市場的豬蹄一樣,白白淨淨的。”
伍同塵看了看丈夫,點頭道:“看來,通天門的妖人,已經神功大成了。袁師弟,你要格外小心,防止那個妖人殺回來報復你。”
“神功大成?”
我有些嗤之以鼻,笑道:“就昨晚交手的情況來看,妖人的本事也不過如此,只是有些鬼蜮伎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