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我們還是不說這個了。”
小張哈哈一笑，給我們各自倒了一杯紅酒：“預祝合作愉快，馬到功成！”
我幹了紅酒，忽然想起師父的話，便皺眉說道：“小張天師，我師父說，讓你以後，一定要特別小心高守正。他的目標，可能就是你。你不死，他不休。”
本以爲小張會喫驚。
沒想到，他竟然一笑：“謝謝袁師叔提醒，我已經瞭解到了。龍虎山對於高守正來說，有殺父之仇。所以，高守正要殺我，天經地義。”
“你知道了？”我微微皺眉。
“是啊，這件事，還有龍虎山的老人知道。大約是高守正老爹的死，跟我爺爺有關係。具體過程，我還不瞭解，回去以後再問問吧。”小張點點頭，嘆氣道：
“高守正道行不錯，也許，他真的可以弄死我，爲他老爹報仇。”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嘆氣道：“你自己小心。”
小張也點頭：“沒事，我信命，死在他手裏，也是命。但是再遇見他，我也不會客氣，各有各的命。”
飛機起飛了。
我第一次坐飛機，更是第一次坐私人飛機，看着窗外茫茫的天空，覺得很新鮮。
柯採蓮坐在我身邊看書，安安靜靜。
小倩惦記着自己的大業，便向小張天師詢問五行真龍局的事。
“怎麼，小倩姑娘想當女皇啊？這玩意，只有想當皇帝的人才會稀罕。”小張天師很意外。
“是我一個大客戶，委託我尋找的。”小倩笑道。
“找不到的，別找了吧，浪費大好青春。”小張天師搖搖頭，忽然眼神一亮，又說道：“真的要找，你就找我袁師叔，他們白雲觀有尋龍譜，大約可以找到真龍氣。”
“袁大師……好像也沒有尋龍譜。”小倩很失望，又問小張天師：“你們龍虎山的前輩，曾經找過五行真龍局，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些線索？”
小張想了想，搖頭道：“那是我爺爺的爺爺，龍虎山第六十二代天師。尋找五行真龍局的事，是他的一個錯誤，導致晚節不保。而且那件事沒成功，沒什麼好說的。”
幫着大頭袁做事，不是很光榮。
小張不想說，我能理解。
小倩偏偏不識趣，糾纏不清：“那六十二代天師的平生事蹟，可以跟我說說吧？”
小張翻白眼，說道：“我那位祖宗，一生就做過兩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壞事。你想先聽哪一件？”
“先聽好事吧。”小倩笑道。
“好事就是修鐵路！”小張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我們歷史上的第一條自主設計並建造的鐵路，京張鐵路，知道吧？”
“霧草，原來第一條鐵路，是你老祖宗修建的？”小倩張大了嘴巴。
“是詹天佑啊。”正在看書的柯採蓮擡起了眼皮。
“對，就是詹天佑，柯姑娘說的對。”小張點頭笑道。
“那你又說是你老祖宗。”小倩嘆氣。
“是啊，是我老祖宗，沒有我老祖宗，詹天佑也修不起鐵路。”小張喝了一口紅酒，說道：
詹天佑，是我們贛省老鄉，我老祖宗自然幫忙了。就親自挑選風水寶地，幫助大清貴族遷移祖墳。天師親自主持遷墳，大清貴族覺得倍有面子，這才搞定。後來，詹天佑跟我老祖宗，關係一直很好，我家裏還有他的文物和手書，沒飯喫的時候，可以拿出來換錢。”
小倩連連點頭：“厲害厲害。那麼還有一件事呢？”
“那就是幫大頭袁找五行真龍局的事了，沒找到，還晚節不保。”小張放下酒杯，捂住了臉。
小倩也不好再問了，微微嘆氣。
三個小時後，飛機落地。
有專車等候，立刻上車出發。
快到天黑的時候，來到一個鬼不下蛋的地方，一眼望去，都是黃土。
而且千溝萬壑，波浪起伏。
“這是什麼地方？”我隨口問道。
“甘省東部，寧州。”柯採蓮早就看了手機定位，說道：
“在夏商時期，這裏屬於古雍州，也是周族的發祥之地。秦始皇曾經數次巡遊北地郡，命大將蒙恬修築直道。直道途經寧州的子午嶺主脊，全長約一百二十里，使寧州成爲輔翼咸陽的軍事要地。這裏千溝萬壑，可以埋伏雄兵百萬，也算是兵家必爭之地。”
小張天師張大了嘴巴，半晌才抱拳說道：“柯姑娘淵博，堪稱通天博學士，佩服佩服！”
柯採蓮微笑搖頭。
我看看四周，問道：“小張天師，你說岳偉漢和殷長壽在這裏，怎麼沒看見？”
“哦，這裏是僵魃出沒的地方，我帶你來看看。”小張天師點頭，說道：“嶽大師和殷大師，還在十里外的小鎮上，等會兒我帶你去。”
我看看四周環境，沒有察覺到僵魃特有的屍氣。
柯採蓮緩步走動，四處觀察，也是一言不發。
小張笑道：“反正就在這一片，看過了，我們先會合嶽大師和殷長壽吧，商量一下再來。”
我點點頭，和柯採蓮再次上車。
轎車在黃土路上行駛，有時候，就掛在懸崖邊上，俯視下方，黑咕隆咚一片，看起來很嚇人。
道路盤旋，和盤山公路差不多。
扭來扭去的，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個小村。
到了村頭，轎車停下，就看見殷長壽的腋下架着柺杖，站在夜色裏翹首以待。
“小師叔，小師叔！柯姑娘，小倩姑娘！”看見我們，殷長壽很開心，使勁揮手。
“以後別叫我小師叔，每次受傷的都是你，臉都被你丟光了！”我走過去，斜眼打量殷長壽，問道：“傷在哪裏了？要不要緊？”
“沒事，就是斷了一條小腿，已經喫過龍虎大丹了。一條腿換一顆龍虎大丹，不喫虧，還賺了！”殷長壽抖了抖打着繃帶的右腿，咧嘴笑道：“小師叔不要抱怨我，嶽師叔傷得更重。”
我皺眉：“你嶽師叔在哪，快帶我去看看。”
殷長壽點頭，架着柺棍，一蹦一蹦地在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