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隨便問問。”百戲翁搖搖頭，有些傷感：“我孤魂野鬼一個，就算有再多的寶貝，又有什麼用？”
“不感興趣，就別瞎問，以後有你的好處。”我嘿嘿一笑。
“我也不要好處，有酒喝就行。”
老鬼也咧嘴笑，又指着樹林問道：“這裏的陣法，被你們破了，那些老鬼都哪裏去了？我特別喜歡舔磨鬼挖牆鬼和大聰明，多好玩啊。”
“陣法破了，老鬼們就死了，懂了吧？”
“懂了。”老鬼嘆氣，緬懷戲本殺裏面的老鬼。
我繼續在樹林裏閒逛，確認一些信息。
樹林外的天空，忽然傳來爆響，煙花在高空盛開。
老柳的信號，放出去了。
我帶着百戲翁走出樹林，等待直升機。
柯採蓮擔心小圓圓的安危，一直愁眉不解。
我安慰柯採蓮：“蓮兒別擔心，小圓圓福大命大的，不會有事。”
柯採蓮說道：“我已經跟餘團長說了，直升機帶我們出去，然後去最近的機場，連夜乘坐專機，去陝地的梁山乾陵，尋找小圓圓！”
我微微皺眉：“人家約定在正月初七……”
“我要救人，管她什麼約定？”柯採蓮說道。
“好，我們先去乾陵，就在乾陵，陪着老鬼武則天一起過年！”我只得點頭。
乾陵，就是武則天的皇陵；
無字碑，就是她的功德碑，或者說墓碑。
餘化山衝着我們抱拳：“袁大師，柯姑娘，拜託你們，一定要把小李的元神帶回來啊。她是家裏的獨生女，假如出了事，她父母恐怕活不下去。”
“我盡力而爲。”我聳了聳肩。
半個小時後，直升機到了，接上我們，立刻飛離林區。
落地之後，早有吉普車等在這裏，帶着我們直奔機場，然後，從機場上了一輛小飛機，直飛八水長安城。
坐在飛機上，小倩問道：“這個餘化山，究竟是什麼人，能量很大呀，飛機也能搞來，而且隨時起飛。”
“他的身份不用問，知道他身份很高就行了。”我閉目養神，說道：“神農架合作一次，我們也算是還了他的人情，以後兩不相欠，一別兩寬。”
柯採蓮贊成我的看法，點頭道：“是的，還是保持距離爲好。”
入夜時分，我們從長安城的機場，連夜打車，來到了乾陵。
乾陵這裏，已經開發成景區了。
但是到了年底，又是半夜，這裏不見一個人影。
我們翻過景區的圍牆，登上梁山的山頂，眺望四周。
沒月亮，黑咕隆咚的。
小倩問道：“一代女皇武則天，就埋在我們腳下？”
“是的，還有她老公。”柯採蓮說道。
“李世民？”小倩問道。
“喂，打人不打臉好不好？站在乾陵上，揭人家的短。”
柯採蓮一笑，說道：“一般來說，歷史上認爲唐高宗李治，纔是武則天的丈夫。”
“對，李世民是武則天的前夫。”我點點頭。
“那李世民是李治的什麼人？”小倩又問。
“李世民是李治的老子，親爹啊！”
“我靠……”小倩連連搖頭：“這不要臉的李治，連小媽也不放過。李世民泉下有知，棺材板按不住啊！”
百戲翁也忍不住，發表意見：
“古人說髒唐亂宋，是有道理的。大唐王朝最髒，從李世民就開始了，他殺了大哥李建成和弟弟李元吉，霸佔了他們的妃子；後來，唐高宗李治，又娶了後媽武則天；到了唐玄宗李隆基，就更荒唐了，強佔兒媳楊玉環……對了，還有太平公主，與母親武則天共用張昌宗……”
不愧是唱戲的，對大唐皇家歷史，如數家珍！
“二十四史，不過帝王家事。”柯採蓮嘆氣，說道：“不說這個了，看看梁山的風水氣息吧。”
我點點頭，和柯採蓮一起，夜遊梁山。
今晚，正是除夕夜！
四周煙花燦爛，空氣中瀰漫着年味。
可憐萬家燈火萬家團圓的時刻，我們幾個人，竟然在武則天的墳頭上溜達！
按理說，西北地區的大年三十夜，應該是很冷的。
但是我們在梁山上徘徊，竟然有溫暖如春的感覺。
柯採蓮緩緩散步，一邊環視四周，低聲問我：“袁大師，你可有什麼看法？”
“有看法！”我點點頭，說道：“這裏的確是個風水寶地，我可以感覺到靈氣很重，置身其中，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小倩和百戲翁立刻附議，一起點頭：“是啊，這地方好怪，怎麼這麼溫暖？”
柯採蓮又問我：“你能感覺出來，靈氣從哪裏來的嗎？”
我閉上眼睛用心感受。
半晌，我睜開眼，手指下山：“從那邊過來的。”
自從玄功突破之後，我的感知也敏銳了許多。
如果是以前，我可以無法辨認靈氣來源。
“不錯，那地方，就是無字碑的方向。”柯採蓮看着山下。
“無字碑？”小倩說道：“我們過去看看吧，聞名已久，還沒見過！”
我點點頭，帶着大家一起下山。
無字碑也在景區之中，但是距離值班室很遠。
這時候，我們可以安心參觀，不擔心被人發現。
走過長長寬寬的官道，來到山下，就看見一塊巨大的石碑，矗立在夜色下。
石碑高七米多，超過了兩層樓的高度。
根據資料記載，這塊石碑，重達一百多噸。
無字碑，顧名思義，石碑上是沒有字的。
有碑無字，是個很奇怪的現象，以至於引發了後世學者們上千年的爭吵。
吵了一千多年，也沒有誰能夠確定武則天當年的想法，爲什麼不在石碑上刻字。
學術界對無字碑，大致有幾個猜測：
一，武則天自認功高蓋世，萬古無人可及，所以不刻碑文，因爲刻什麼都不足以表達她的聖德。
二，武則天自認沒有恩澤於天下，不好意思給自己歌功頌德，乾脆不做碑文了。
三，武則天死後，她兒子給她做了墓碑，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乾脆啥也不說了。
我們現在，就站在無字碑前。
往事越千年，似乎我們和武則天，就隔着一道石碑。
小倩低聲說道：“夜太黑，看不見石碑上面的東西，能不能打電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