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將最初在神農架腹地遇到老鬼的經歷詳細說了一遍。
禁地神山，祭獻血湖，永凍銅棺，詭異的敲擊聲，即將融合的寂滅者屍體，以及那不可訴說的不詳。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古文明的存在，也是離終焉真相最近的一次。
如果當初老鬼嘴快一點，血條再厚一點，能抗住那自虛空落下的詛咒，或許現在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我們是文明的孤島，終將在輝煌中走向寂滅。”
“現在想來，當初老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王閻看着遠方，陷入回憶之中。
當時老鬼明知道不能提及，卻還是試圖將自己發現說出來。
到底是發現了什麼，才能轉眼之間，讓一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發生如此轉變？
有些東西經不起細想，越想便越感覺可怕。
“它明悟了真相，卻承受不住真相帶來的絕望。”聽王閻講述完這段經歷，聶幽心中翻起驚濤駭浪，正如王閻最初接觸這一切時候，震撼之餘不禁遍體生寒。
終焉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萬倍！
他們追尋的真相或許纔是絕望深淵！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時至今日，我也想不明白，它最後那句話……到底想告訴我什麼。”王閻目前掌握的信息，說不上多，但絕對說不上少，但都和這句話聯繫不到一起。
不管是暮年王閻留下的信息，還是未央族的隱祕，都比較清晰，只有這一條聽的他雲裏霧裏。
大廳陷入死寂，兩人加上一旁喫瓜的葉宣同時掀起了一場頭腦風暴。
好一會後，葉宣突然舉起手，小心翼翼的說道：“我能說兩句嗎？”
王閻，聶幽兩人擡頭看去，紛紛點了點頭。
“但說無妨。”
聽都讓聽了，沒有理由拒絕人家發表意見。
“我倒是聽過一個孤島悖論，跟這句話的意思差不多。”葉宣扶了扶金絲眼睛，輕聲說道。
“孤島悖論？！”王閻第一次聽這詞，頓時來了興趣：“你細說一下。”
“好。”葉宣站了起來，擲地有聲的說道：“無盡海域有座孤島，曾經誕生出繁榮至極的文明，資源豐富，與世隔絕，但經歷過數百年的發展，那裏的文明不僅沒有迎來技術的突破和持續發展，反而在內耗中走向滅亡。”
“同樣的道理，從宇宙的尺度來看，藍星就是無盡海域中的孤島。”
聶幽聽完，眉頭緊緊皺起。
明白了，但沒完全明白。
“這兩者，從哪個角度看，都聯繫不到一起。”
葉宣說的沒錯，孤島悖論確實能和這句話對上。
但卻和終焉以及寂滅者沒什麼關係，孤島悖論是自然毀滅，而藍星之前的文明並是不因爲內耗滅亡，而是被終焉和寂滅者硬生生抹去，屬於外力介入。
“是的，我也只是分析這句話的含義。”葉宣點了點頭，僅憑一句話和寥寥信息，根本無法關聯到一起。
而一旁王閻，聽到葉宣的解釋之後，如同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開。
“不對！有聯繫！我之前肯定疏漏了什麼！”
這個想法如同一顆彗星劃過，他想抓關鍵所在，卻怎麼也抓不住。
大廳再次陷入寂靜，三人都默不作聲，苦苦思考着……
直到正午時分，祕書敲門說飯菜已經準備好，纔將三人從思緒中拉出來。
聶幽起身說道：“這麼想也不是辦法，先去喫飯吧，我們邊喫邊聊。”
“好。”王閻點了點頭，隨後三人來到專門接待貴賓的單間。
偌大的餐桌上只擺了四菜一湯，其中還有一盤酸辣土豆絲，怎麼都算不豐盛。
“別嫌寒酸，我們這也就這個條件了。”聶幽一邊說，一邊給王閻滿上酒。
沒辦法，星火城能種植的地方不小，但人口基數太大，新鮮的蔬菜還有肉質品都是供不應求，他像來不喜歡搞什麼特權，因此城主府每天分配的也不算多，這都屬於是超高標誌接待了。
“不寒酸，挺好的。”王閻笑着坐了下來，他是知道現在物資是有多匱乏的，毫不誇張的說，蔚藍其他聚集地首領能天天喫這個，都能笑的合不攏嘴。
簡單客套了兩句之後，王閻直接進入主題。
“我先把我知道信息，全都說一遍，然後我們再分析。”
本來以爲只是分享信息，沒想到葉宣還能帶來意外收穫，這讓他的分享欲瞬間高漲起來，將在百慕大發現的摺疊空間，還有未央族的隱祕統統說了出來。
不過暮年王閻被改成了神祕強者，畢竟這屬於他身上的祕密，並不影響信息準確性，沒必要說出來讓事情更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