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姜禾慧大傷初愈。

    如今她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是沒問題的,只是跑起來有些費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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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慧寶貝!我想死你啦~”姜禾慧收到了回學校以來的第一份大禮,敖歆的一個熊抱和一枚香吻。

    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兩人有些日子沒見面了,一見面就熱火朝天地聊在了一起。

    “慧慧,你看見坐在角落那個捧着書的男生了嗎?”姜禾慧聞言擡眼望去,其實她走進班裏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男生,不是她眼尖,只是這男生長相太過於扎眼。

    只是她不喜歡打聽別人,所以就沒有多問。

    從這個角度看去,男生黑玉般的頭髮散發着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緻如美瓷,透露出一股病態的白,眉眼間自帶一種頹然感。

    他此時捧着一本書縮在角落,周圍的吵鬧紛雜看起來與她格格不入,整個人看起來乖乖的,很好欺負。

    突然,男生猛一擡頭,姜禾慧就與他那古井無波的黑眸對視了個正着。

    她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十分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男生見姜禾慧移開了目光,長長的羽睫也跟着攏了下來,繼續看起書,從始至終眼神沒有一絲波動,讓人捉摸不透。

    “他是時家前幾天前剛認回來的私生子時漠,昨天剛轉到咱們班。”一旁的小姐妹解釋道。

    姜禾慧下意識挑眉,面露驚訝,沒想到他竟是大冰山時霖的弟弟。

    敖歆見姜禾慧對他感興趣,於是就在一旁興致勃勃地講起了八卦:“聽說他回家的第一天就在他屋裏發現了奇怪的瓶瓶罐罐,還有很多小動物的屍體。”

    “這事都在圈子裏傳開了,咦~好惡心。”敖歆說着還擠眉弄眼地作嫌棄狀。

    姜禾慧到沒什麼感覺,她從來不隨意輕信謠言。

    中午,姜禾慧和敖歆想去喫西餐,剛走到校門外,就看見幾個高大的男生在鬧事,這幾個人姜禾慧都眼熟,就是平常在學校最愛惹事的幾個二世祖。

    再定睛一看,就發現時漠被幾人圍在中間。

    “喂!聽說你媽是小三呀。”幾人邊說還邊動手推搡着時漠。

    “聽說你臥室裏都是死老鼠,是不是真的啊?”

    “是不是小三生出來的孩子腦子都有點兒問題?回頭我得好好研究研究。”此話一出,引起一陣鬨笑。

    接下來又是一些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姜禾慧聽了都皺起眉頭。

    這些上流社會正牌的大少爺大小姐,最是痛恨這種私生子,覺得他們簡直就是家族的污點,可姜禾慧是個例外,她覺得上一輩的恩怨跟這一輩沒關係,稚子無辜,每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姜禾慧猛然又和時漠對視上了,明明是在被霸凌,但他那兩隻像沉在?潭之下?寶??樣的眸?裏,看不出憤怒與難過。

    時漠直勾勾地盯着姜禾慧,盯得姜禾慧瘮得慌,不過他的眼神不像是在尋求幫助,而像極了猛獸在暗夜中默默注視着獵物。

    “你們快住手!”一聲呵斥從一個女生嘴裏發出。

    衆人的目光紛紛向這個女生看來,只見這人竟是于敏,她的高馬尾束的老高,一副正義感爆棚的樣子。

    “呵呵,你想多管閒事。”幾人眼神兇狠。

    于敏被幾人狠厲的目光嚇得脖子一縮,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只能硬着頭皮道:“你們這些世家子弟仗勢欺人,不怕遭報應嗎?”這話聽着正義凜然,可微弱的聲音暴露了她的怯懦。

    “老子可從來沒說過,老子不打女人。”幾人摩拳擦掌地朝她走來。

    于敏明顯已經後悔了她剛剛衝動的行爲,可爲時已晚,幾人的拳頭都快朝她招呼。

    一旁敖歆轉頭向姜禾慧徵求意見:“幫不幫她?”

    “幫!”一番抉擇後,姜禾慧做出定斷。

    雖然她不是很喜于敏這個人,但這幾個二世祖做的確實很過分,她心裏有一把衡量的尺子,姜禾慧也是肯定會出手的。

    敖歆拉着姜禾慧走到幾人面前,一副刁蠻跋扈大小姐的樣子道:“張橫,李傑,你們差不多得了,別太過分!”

    敖歆平時也挺混的,跟鬧事的這幾人也算有點交情,只是不算太深。

    幾人見敖歆走過來制止,果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但面上還是帶着怒色,他們也知道這位敖大小姐什麼身份地位,並不打算得罪。

    不過他們走時仍放下狠話,道:“敖歆,今天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過他們,但我奉勸你別跟這羣臭魚爛蝦走的太近,免得引火燒身。”

    “本小姐的事還輪不到你管!”敖歆氣勢絲毫不輸。

    幾人怒哼一聲,轉頭走了。

    見幾人離開,于敏鬆了口氣,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對敖歆說,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氣得敖歆牙癢癢。

    于敏走到時漠身邊,看着對方那張俊臉,臉上粉撲撲的,羞答答地道:“你沒事吧?”

    時漠擡頭看向她,于敏被他那陰森森的黑眸嚇得打了個冷顫,隨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強裝鎮定。

    “這個送給你。”時漠的聲音還略帶些稚嫩,聽上去像個陽光的少年,和他的外表一點兒都不相符。

    于敏以爲時漠是感激她救了他,要送自己一些有什麼特殊意義的東西。

    臉上又升起了道抹不開的紅暈,她伸出手接過,是一個毛茸茸的黑色東西,裏面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啊!”一聲尖叫聲再一次引起了看完好戲準備走的路人。

    只見于敏手裏拿着一隻黑色的死老鼠,老鼠被開膛破肚,肚子裏已經生出了白色的蛆,蛆蟲不停的蠕動着,有幾隻爬到了于敏的胳膊上,所過之處,都會起一層細細的紅色疹子。

    “我靠!嘔……”一旁的敖歆已經忍不住吐了起來。

    姜禾慧還算好,但還是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雖然她對時漠這些小“愛好”早有耳聞,但親眼所見到他的變態程度,還是無法接受。

    兩人早已沒有喫飯的胃口,於是掉頭回了教室。

    “歆歆,你當時于敏是怎麼回事啊?”姜禾慧好奇爲什麼每次這種事都和于敏有關係。

    而且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姜禾慧知道雖然敖歆看着刁蠻跋扈不講理,但實際上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一提到這敖歆就來氣,撅着小嘴道:“那天她把飯菜灑到了我的新裙子上,結果他連道歉都不說,還說我是個靠別人的大小姐,不配這麼趾高氣揚的跟她說話。”她又回憶着,“我本來想教訓他一頓,結果她被一個半路殺出來的老師救了,後來再遇到她就是在更衣室那次。”

    聽敖歆這麼一說,姜禾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個于敏表面上是一個堅毅善良的平民女孩,實際上極度仇富,還自命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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