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慧嚥了嚥唾沫,想了兩秒措辭,道:“時大哥太優秀了,我對時大哥只有仰慕之情,再加上我現在年紀還小,還是要以學業爲主,不打算考慮這些。”
一番言語禮儀上挑不出錯,拒絕的卻很果斷。
時太太肉眼可見地失望,心中暗罵兒子不行。
大家也很識相地揭過這個話題。
飯菜撤了,該上甜品了。
姜禾慧坐的地方不好,剛好在上菜區附近。
一個手裏端着楓糖漿薄餅的女僕從姜禾慧身旁經過。
“哎呀,對不起,姜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女僕不停地道歉,卻不敢看姜禾慧的眼睛。
只見一小塊藍莓果醬出現在姜禾慧的白裙上,格外顯眼。
“你怎麼做事的!”時太太出口呵斥道。
“對不起,對不起。”侍女頭快低到地板上了。
“沒關係,我去換件衣服吧。”姜禾慧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那個女僕,面上顯出寬恕的神色。
“我帶她去更衣室吧。”時漠突然開口了。
“去吧。”時太太也沒多想,隨口就應下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
時家很大,兩人兜兜轉轉走了很久,姜禾慧終於沒了耐心,找了個安靜沒有僕人經過的地方停下。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風吹動楓葉,斑駁的樹影映在她臉上,忽明忽暗。
“目的就是……帶你去更衣室呀。”時漠回頭露出一個乖乖的笑容,但從姜禾慧的角度看去,有些詭異。
“別裝了,大家都坦誠一點兒,別浪費時間。”
其實從女僕蹭到她身上果醬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觀察到女僕微表情裏的不自然,但因爲好奇心,她並沒有揭穿,反而寬恕了女僕,跟着時漠來到了這裏。
“想跟你談個合作。”時漠也不裝了。
“什麼合作?”
“這裏不方便,去我的房間吧。”
姜禾慧也沒拒絕,跟時漠走進了一棟比較偏的小樓。
姜禾慧並非沒有防備,其實她這種級別的大小姐,平常出行就要帶着一堆保鏢,除了這個,她身上也藏着不少防身自保的東西。
比如她的脣釘,看上去像個普通脣釘,其實她不僅可以錄音,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將錄音和所在的位置傳送給信任的人。
再比如她這個普普通通的藍寶石手鍊,看上去平平無奇,其實鏈子上藏着高強度的麻醉針……
再說她自小學習空手道,不說能打的過時漠吧,真遇到危險時,逃跑應該沒問題。
雖然她心裏這麼想,嘴上仍說着:“咱們倆當了這麼久的同學,怎麼能說是陌生人呢?”
時漠淺笑了一下,算是應下了她的套近乎,隨即打開了房門。
一進屋,姜禾慧倒吸了一口涼氣。
屋子收拾的很整潔,傢俱也很名貴,只是整個屋子只有一點微弱的燈光,窗簾拉的緊緊的,櫥櫃上放滿了瓶瓶罐罐,但因爲光線太微弱,根本看不清裏面裝的什麼。
姜禾慧感受到陰森到壓抑的氣氛。
她感覺自己進入了鬼片拍攝場地。
“能不能打開燈?”姜禾慧提出要求。
“屋子裏沒有燈。”時漠回答道。
姜禾慧無言以對,她其實一直知道時漠因爲童年生活的原因,心理上有些不正常,但沒想到不正常到這種程度。
“我討厭光亮,在黑暗裏更自在。”他怕姜禾慧不理解,下意識地補充了一句。
他和姜禾慧這種人不一樣,姜禾慧生來就是在燈光下萬衆矚目的白天鵝,而他是黑暗處見不得人的過街老鼠。
就算他們現在身份地位平等了,也無法改變本質,這是童年中就深深刻在骨子裏烙印,一生也無法抹去。
不過沒關係,把白天鵝弄髒,不是很有趣麼?
在姜禾慧看不見的地方,時漠露出了一個極其惡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