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小玫，不要再叫我殿下了...我已經離開了雲霧山了，不再是殿下了。”
安然摸了摸小姑娘觸感極佳的小腦袋笑道。
“好...好的殿下...”
小姑娘思索了一會，才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安然啞然失笑。
“你也可以叫我然哥哥...”
“嗯，好，殿...然哥哥...”
“你剛剛想說什麼？”
“然...哥哥，您要...”
她說到一半卻忽然閉嘴不說了。
“我要什麼？”
小姑娘勉強撐起笑意搖搖頭。
“然哥哥，您快坐，我去給您做飯...想必您也餓了吧？”
小玫轉移話題道。她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接近傍晚，便連忙走進了院子裏附帶的廚房。
安然也想要跟着去幫忙，卻又被小姑娘趕了出來。
說什麼本來就是應該她來服侍他的，怎麼能讓他進廚房之類的話。
安然好說歹說就是不讓他進去，無奈之下，只能坐在屋內等候。
他的目光一下子鎖定在了那一對早就被小姑娘撫摸到光滑發亮的木偶上。
這是他當年隨手做的一件，也當是給送給雲靈那一套練練手了，沒想到小姑娘竟然這麼珍惜。
他幽幽嘆了口氣。
其實他大概也能猜到剛剛小姑娘是想要問些什麼。
無非就是一些，他會不會離開之類的話。
以小姑娘那過於賢惠溫婉的性格，這樣的話，她是問不出口了。
但是，就算是問出來了又能如何呢？自己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也終究是要回家的。
他要如何回答小姑娘的問題呢？欺騙，他良心難安，說真話，他也怕小姑娘傷心。
善解人意的小姑娘也真是不想讓他爲難纔沒有問出那樣的問題，當然，可能也有些許逃避的心思。
安然一邊拿起那對木偶一邊暗暗想着。
過了好一會，小姑娘才滿頭大汗的回到房間笑道。
“然哥哥，等急了吧！已經好了，我馬上就去端上來。”
“呀！”
不過她看到自家殿下正在把玩那個早已被她撫摸到發亮的木偶的時候
臉迅速紅了起來。
“怎麼了？小玫很喜歡我送你的木偶？”
小姑娘低着腦袋點了點頭，低聲羞澀道。
“嗯...我...很喜歡您的木偶...很漂亮，很精緻...”
安然卻搖搖頭。
“沒你說的那麼好，隨手之作罷了，街上隨便一個賣到的都比我做的好...”
小姑娘堅定的搖搖頭。
“不是的，殿下...然哥哥做的，最好了。”
“好吧！你說是就是吧！”
安然抓住小姑娘又想回廚房端菜的衣角。
“等等...看你忙的滿頭大汗的...”
安然走近小姑娘的臉頰，拿出一方手帕，爲她擦起汗來。
小姑娘呆呆愣愣的看着安然逐漸靠近的俊俏溫柔的臉，臉逐漸變得通紅。
眼眸中亦閃過一絲依戀。
他依舊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和煦。
她早年未被龍族買回去的時候，在曾經頭上帶着草標，跪在市集被人挑選販賣。
每天見過那些大腹便便的財主或是人高馬大一臉惡像的奴僕帶走一些她的同伴們。
她也知道，她的這些同伴們大概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或是在大戶人家後院內被人折磨到死，或是終身低頭哈腰，爲奴爲婢。結局好一點的，被主子相中了，也就是做個姨娘，還得處處受夫人排擠。
後來，有一位明顯是龍族的人過來買奴隸，其他同伴們包括她也都不願意去，因爲，聽說那些龍們喫人來着，搞不好那一天就被吃了。
但是不幸的是，她被選中了。
當她懷着絕望的心情被帶入安然面前的時候她驚呆了。
她本以爲她會被派去服侍那些相貌醜陋的惡龍們，沒想到竟然是一位天仙兒一般的人物。
那一刻，她想着，自己就算是被吃了也是值得的。
但是事情卻又與她想象的不同，那位天仙一般的殿下，他不是龍，是人。
他不僅不喫人，還對她無比的溫柔，他不會因爲她的粗心犯錯而責罵她，甚至不會有半點的不高興，還會反過來安慰着她。
就連喫飯的時候，他也會常常爲她夾菜，提醒她多喫一點，她太瘦弱了一點。
在她生病的時候，他還會過來親自照顧她。
比那逼着訓練自己服侍人的本領的‘婆婆’溫柔得多，甚至她還聽說，她的待遇比那些龍侍女們的待遇都要好。殿下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對她最好最好的人。甚至比得上她那早已在記憶中模糊了的孃親。
她的殿下，是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那一刻，她便認定了，她永遠是殿下的小侍女，死也不會改變。
於是，她和殿下一起在那座冷清的寢宮相依爲命了將近十年，不過偶爾那位冷得跟座冰山似的的公主殿下，她家殿下名義上的阿姊，也會過來看一看。
後來，她慢慢發現，那臉上總是洋溢着溫和笑意的殿下，卻也並不是那麼的開心。
他也有他的煩惱。
她心急如焚，她想要讓他開心起來。
所以有了那次她幫助安然逃離寢宮的舉動。
即使她後來被趕出龍族，再也不能見到那個最好最好的殿下，她也從未後悔，那些都是她作爲侍女應該做的。
她無比的希望她的殿下能夠幸福快樂。
正如她所說的，她的殿下，永遠是她的殿下，她也永遠將會是殿下的小侍女。
不因爲時間、空間而改變。
她只認她的殿下一個人。
“好啦，我也和你一起去端菜吧！你也知道的，我也不是什麼事都不會做的人...”
安然擦完小姑娘臉上的汗水捏了捏她帶着些許嬰兒肥的臉頰道。
但是小侍女卻一把抱住他。
“殿下，最好了...”
安然微微一愣。
眼眸暗了暗，幽幽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