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着自己被捏的發紅的手腕，皺眉道。
“小然，你不是答應過我，永遠不會離開我，永遠愛着我的嗎？”
“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
“可是同樣的話，我也問過你呀！”
“你同樣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永遠愛着我的呀！可是我最後問你的時候你是怎麼回答的呢？”
“你說會離開我，不會愛着我呀！”
“所以說啊，我們也都是半斤八兩，誰也不說誰了。”
雲靈順着安然的話，猛然想起曾經在安然離去前的那場登仙大會上，他被迷暈前問自己的話。
當時自己的回答正如小然所說的那般...那般無情...
如潮水般的悔恨朝她襲來。
終究是蒼天饒過誰，她曾經說過的話，此刻卻像一把鋒利的神劍刺穿她的心臟。
可是，她不能因爲這個就失去他呀！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此後一生所有的期望...
“小然...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是因爲...”
“是因爲靈龍無心嘛！我知道的。”
安然接過話茬，語氣不見波瀾，他帶着純粹的理智在述說着。
“我知道這是你的無心之失。”
“但是，雲靈，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是做了是要付出代價的，無論你是有心還是無心。”
“我倒是覺得過去無心的你看得更明白。”
“她是知道自己一旦拿走了靈龍之心，我們之間的緣分會消散。不然她也不會那般回答我。”
“雲靈，過去的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你不能因爲是過去的你便想要賴賬的。”
“那...那...”
雲靈聽完安然的話語渾身顫抖。原來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嗎？原來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嗎？
“那...小然，就不能換一個代價嗎？我可以補償你的...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都給你...”
“哈哈，雲靈。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所謂代價，也不是補償我的。它是因果。是天道冥冥之間早就註定的事情。也正是你昨日之因鑄成今日之果。豈是能輕易更改的？”
“你已經是真仙，雖然未修因果大道，但是即使如此，你也應該比我更加了解這一點。”
“好了，放開我吧！你都快要把我的手捏斷了。”
安然看了一眼自己已經青紫的手腕，面不改色道。
“不，我絕不放手！”
即使在安然的一番言語之下，雲靈依舊堅持着。她怎麼能放開那隻手呢？她已經親自放開過一次了，這一次她絕不會在放開了。
她深深的知道，一旦這次放了手，她的小然就再也不屬於她了。
看着堅定的雲靈，安然眼裏終於開始展現出一絲不耐。
他指了指自己被捏的越發用力的手腕，露出笑臉。
“雲靈，你說要補償我，就是這麼補償我的？還是說你想再傷我一次？”
並非安然的本意，他並不想利用雲靈的愧疚，而是實在是無法脫身才說出這樣的話。
果然，十分有效。
雲靈聽完以後，渾身一顫，猛然放開了手。
“小然，阿姊不會再傷害你了...”
“永遠...”
她焦急的解釋着。
但是未等她說完，安然便向着門外走去。
“小然...不要走...”
“你不愛阿姊了嗎？”
雲靈一臉焦急的想要上前攔住安然。
卻因爲安然一個回眸，一句話，徹底停在了原地。
他的回眸淡漠無比，她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那樣的眼神，未有憤恨，未有愛意，未有喜樂，甚至看不到一絲情感。
她倒是有些熟悉，就像...就像在看以前的自己一般。
他說：“是的，我不愛你了。”
此後，安然似乎又說了什麼。
但是雲靈卻已經什麼都已經聽不進去。
腦海中一直盤旋着剛剛安然說的話。
“他說，他不愛我了...”
“怎麼這樣？”
“他不愛我了...”
“怎麼辦？怎麼能不愛我呢？”
“我寧願你是恨我的呀！可是爲什麼是那種淡漠的表情？”
雲靈知道，安然哪怕露出半點怨恨她都還有希望能夠挽回他，但是他卻沒有絲毫情緒。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
“取走靈龍之心的代價是...他的愛，我們的緣分...”
“我真的好後悔呀！”
“爲了一顆並不重要的靈龍之心...就把他弄丟了...”
雲靈只覺得心好痛，痛到她這個真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痛到她跪坐在地上，大滴大滴的眼淚滴落在地。
“沒了他的愛，我該怎麼辦？我再也不是他心裏那個獨一無二的人了...甚至我已經不在他的心裏了...”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呀！她還想要和她的小然倖幸福福的過一輩子呢！
雲靈忍受不住，蜷縮在地上，掏出那顆屬於安然的靈龍之心放在胸口。
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安然的一絲愛意。
那是他留在靈龍之心中的愛意。
過了許久。
忽然，雲靈哭泣的面容一滯。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顆靈龍之心裏附帶着小然對我的愛意...”
“他剛剛那淡漠的表情又跟我之前沒有心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麼是不是就說...”
“他現在的狀態，就跟當年的我一樣是沒有心的狀態？”
“不...他現在是有心的，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只是在面對我的時候才這麼淡漠！”
“那麼...會不會他當年和我在一起的情感全部都在這顆心臟裏呢？”
“對呀！這纔是因果！”
“因爲我挖走了他的心以及蘊含在其中的情感，所以他在對我失去愛...”
“他說的不對！我們的緣分沒有盡...我們的愛沒有消失...它一直都在...只是不在他的身上罷了...”
“哈哈哈！”
“還有希望...他還是愛我的...”
“對，只要把這顆心還給他...只要把其中的情感還給他...他就還是愛我的...”
雲靈帶着淚花的臉上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