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我還要復仇!!!”

    小丫頭猛地從牀上驚醒。

    看了看四周,她依舊在她的房間,剛剛發生的一切,全然是一場夢境。

    先前安然帶着秦依依出了門,她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丫頭?你怎麼了?”

    柳姨這時開口問道。她雖然不能窺探到小丫頭的夢境,卻也能感應到對方激烈的情緒波動。

    “沒什麼,只是做了個噩夢。沒事的,柳姨,不用擔心我!”

    柳姨知曉了情況,只是微微笑笑不再回應。修士不常做夢,想必她在小丫頭睡前的那一番話,才引出了夢境之事。

    小丫頭回答問柳姨,正要起身。

    卻想起夢中種種豔麗場景。

    她俏臉微紅。

    但又想起後續夢境中父母街坊,前世的自己對自己的指責。

    她的目光又瞬間寒了下來,臉上紅潤也難以抵擋冰霜的覆蓋。

    她並未再穿外衣,而是直接下了牀。

    路過房中銅鏡的時候,微微一瞥,停下步子。

    卻看見自己臉上殘留的春潮,已久如同春水浸潤過散發着嫵媚的眸子,心中寒意更甚。

    “哼!”

    她不再停留,而是轉身出了房門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企圖用清水洗去污穢,不僅僅是身軀,更有心靈。

    撲通。

    一片氤氳水汽之間。

    一道嬌小白皙的身影進入浴池。

    小丫頭看着自己模糊的水中倒影。

    她已然真真正正的確認了。

    她是真的愛上了那個男人。

    她在夢中不僅僅是與他結親,行房。甚至還幻想過與他以後的生活。

    她想給他多生幾個孩子。

    她想陪着他永遠生活在一方淨土。

    直到白頭偕老,直到壽元枯竭。

    他們會在子孫們的圍繞下,幸福的閉上眼。

    在小丫頭的注視下,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卻逐漸變爲了安然和藹的面容。

    以往,他的種種溫情,閃過她的腦海中。

    她只覺一道暖流環繞在心間。

    是呀,那人對她這樣好,簡直是寵溺到了極致。

    她怎麼可能不動情呢?

    “師尊...”

    她輕喃出聲。

    一隻雪白如玉的秀臂順着身子而下。

    水面蕩起陣陣波瀾。

    啪!

    忽的!

    小丫頭猛地驚醒,一拍水面。

    濺起的水花打在浴池外。

    “我在幹什麼?”

    “父母的血仇你忘記了?”

    “你怎麼能對他動情?夢中也就算了!現在還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心中情思頃刻間驅散。

    “將來,若是在地下見到他們你要如何交代?”

    她回想起夢境中的那些場景。

    自己的父母渾身都是血淋淋的。

    他們滿臉怨恨,他們恨不得立馬便殺死那個男人。若是她日後到了地下,怕也是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吧?

    是他毀掉了自己一家的幸福生活呀!

    而自己卻忽視了那血海深仇,忘記了自己的父母還在地下受苦,此仇不消,他們永世難以輪迴!而自己依舊沉溺在那個該死的男人鑄造的虛假的幸福中。

    “他的那些溫柔都是假的!”

    “你被騙了呀!!!”

    如海浪一般的愧疚感向她襲來。

    是她對不起那些被安然殺害的人們。

    她太對不起了。

    小丫頭緊緊咬住牙關,雙拳用力握在一起,指甲再次撕破之前掌心已然癒合的傷口。

    一滴滴殷紅滴落水中,又緩緩散開。

    “有一些仇恨,必須得到償還!”

    “即使我被他使用卑鄙的手段已經愛上了他,我也會努力消除這份情感!

    “若是無法消除...那他也必然要付出代價...”

    小丫頭腦海再次浮現那道身影,只是這次流淌在心間的,不再是暖意,而是如同汪洋一般的殺意和恨意。

    嘩啦!

    她驀然起身。

    渾身放出靈氣,嬌小身軀上帶着的水汽瞬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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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如血。

    當小丫頭穿戴好衣物,出了浴室,已然是傍晚。

    安然和秦依依依舊沒回來。

    她看了看後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道冷芒。

    轉身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卻又在路過安然房間的時候,無意間一瞥,看到屋內桌子上放着一把奇怪的匕首,其上的符文散發着濃濃的詭異之感。

    她並未太過在意,繼續向前走去。

    腦海中卻忽然傳來柳姨的聲音。

    “等等!”

    “嗯?怎麼了?柳姨?”

    小丫頭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剛剛那個是...”

    “上古時期,某一魔教的器物...”

    “那魔教最擅長的便是奪取各種奇異體質...昔年此界各大名門的仙人被圍剿過數次,卻依舊存活於世...現在卻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門派了,想必是在我死後被人滅掉了吧?而這件器物,便有着奪取人體質的能力,只不過現在是損壞狀態的...”

    “小丫頭...你師...那個安然他...”

    “柳姨,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小丫頭冷冷的心聲打斷了柳姨的話。對方的話,她自然是相信的。

    “他對我的那些好,當然是假的...他一直都想要奪取我的體質...”

    此刻,柳姨也相對無言。這些年的相處,她判斷那男人對這丫頭大概率是真心的,可是現在在他的房裏出現了這樣的器物,卻似乎在告訴她,她的判斷是錯誤的。

    嘎吱。

    小丫頭推開房門,進入房間,走到桌子前。

    伸出一隻手,顫抖着,想要去拿那把匕首,卻又在半途停下。

    “哈哈哈!”

    “我早就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的!!!”

    小丫頭髮出一連串的笑聲。

    但是淚水卻也流到了腮邊。

    “明明我早就知道的!”

    “但是爲何親眼看到卻如此的...”

    她放棄想要仔細看看匕首的想法,收回手臂而是死死的按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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