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緩緩從牀上起身。
皺着眉頭揉了揉眉心,以緩解昨夜宿醉的頭痛。
昨晚,被山哥帶回酒吧之後,兩人也不知道是喝到什麼時候,只記得桌子上各式各樣的空酒瓶已經擺滿了。
他倒是從未喝過那麼多酒。
不過心中酸澀和苦痛,在那樣的情況下也只有酒精能夠稍微緩解一下了。
喝到一半,他便神志模糊。
臉上淚光涌動。
最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這裏的。
四處望了望。
大概是山哥現在買的房子。
應該是被他攙扶着回來的。
之前,他一直在街上當小混混街溜子。
後來,安然炒股有了些錢之後,便主動給了他一些本金,讓他開批發商場,也是掙了些錢,買了房子,也娶了媳婦兒,日子也變得幸福起來。前些日子,老爺子也原諒了山哥,兩人還一起喝過幾次酒呢。
“喲?安兄弟起來了呀?”
一道溫婉的女聲傳來。
“嫂子...昨晚叨擾,真是麻煩了。”
安然擡頭看去,一位穿着圍裙的女人站在門口,笑吟吟的看着他,相貌倒也不是特別好看,但是一看便是會過日子的女人。
那是山哥一年前娶的媳婦兒,也就是安然的嫂子。
“這說的什麼話?你跟我家山子關係這麼好,怎麼能說叨擾呢?別客氣,我們家就算你家...”
“哦,對了。山子出門開鋪去了,八九點差不多就回來了。他讓我好好看着你,可不能怠慢了你。現在應該餓了吧?”
“我去給你做晚飯?”
女人擺擺手親切笑着道。
“不用了,嫂子,等山哥回來了再喫吧,我現在有點沒胃口。”
“我出去走走,透透氣。”
安然溫和一笑道。
“那...那行吧...反正現在也差不多快六點半了,我做飯做好的話,也差不多你山哥該回來了。”
“你出去走走透透氣,記得飯點兒回來就行了。嫂子我呀,今天特意去買了菜,保你哥倆喫好喝好。”
女人眼角彎彎,沒有再勸。
兩人有說了幾句。
安然便出了門。
呼吸到新鮮空氣,人倒是清醒了不少,頭疼也緩解了些許。
因爲是傍晚,倒是人來人往,頗爲熱鬧。
若是以前,安然一定會帶着溫和的笑意看着這一切,感嘆一番,
現在也沒了這番心情。
這裏距離昨晚喝酒的酒吧倒是不遠。
安然沿着道路,卻不知不覺再次來到了昨晚的那條河的橋上。
向下看去,滾滾河水向橋下流去。
不時有貨輪駛過。
遠處半輪殘日掛在天角,映的遠處水波一片紅豔。
“唉...”
安然幽幽嘆了口氣。
盯着橋下看了許久。
不時水面微起波瀾。
但是太過微小,很快便被波濤覆蓋,無影無蹤。
最終安然才擡起頭來,轉身離去。
“算了,回去吧。”
“今天想必又要住在山哥家裏了。”
“明天就會孤兒院去吧,老爺子應該不會不給我個房間睡覺吧?”
他笑了笑。
他的世界並非只有她一個人的...還有許多人正期盼的看着他呢。
忽然。
身後傳來兩聲汽車鳴笛聲。
安然下意識的往路邊靠了靠。
卻不想那鳴笛又響了兩聲。
甚至還有一輛黑色轎車直接停在了他的身旁。
安然疑惑的看着身旁的汽車,但是目光很快又變爲了漠然。
他認出這車的主人了。
果不其然。
車窗搖下。
趙文君那妖豔魅惑的面容從中探出頭來。
只不過神色冷然,眼中蘊含着憤然和委屈。
未等趙文君開口。
安然便先開口了。
“趙小姐,我們不是沒有關係了嗎?”
“你這是要幹嘛?”
“難道還要打擊報復?”
儘管心中情感奔涌,有種衝動催促着他想盡一切辦法回到這個女人的身邊。
但是這樣卑賤的想法立刻被安然鎮壓,他知道昨晚之後,他們就已經回不去了。他有自己的底線。
趙文君置若罔聞,伸出左手,中指上一枚戒指熠熠生光。
“安然,我們的訂婚戒指掉到了土裏,你爲什麼沒有把它撿起來?”
她冷冷問道。
今早她出門的時候,就在前院兒花園前看到這枚深陷泥土中的戒指。
她將它擦得閃閃發亮,才重新帶回了自己的手指上。
“第一點,這戒指是你自己扔出去的,不是我的責任。”
“第二,我們之前的訂婚關係已經結束了,這枚戒指也就沒有了意義,對我不過是廢銅鍊鐵,我也不缺這點買戒指的錢。更不會讓我以後的妻子用別人用過的戒指。”
安然看着那枚重新回到趙文君手上的戒指,眼中閃過一抹微弱的光芒,頃刻間又消散。他回懟道。
“你還想有別的妻子?!!”
趙文君眼中瞬間多了幾分火氣,咬牙切齒,胸部劇烈起伏。
“趙小姐,還有事嗎?如果你就只是因爲這點事情來找我的話,大可不必。那戒指就送你了。”
“沒有事我就先走了。”
安然不想停留,向前方走去。
“等等!”
趙文君顧不得氣憤,連忙喊道。
“安然,我們談談!”
“不許走!”
“沒興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安然擺擺手,頭也不回。
趙文君怒極反笑。
“呵呵,竟然拒絕我!希望你等一會不要後悔!”
“我一定不會後悔的,趙小姐請回吧。”
“哦?是嗎?”
“安然,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家老爺子的孤兒院瞬間倒閉?”
安然猛然回過頭來。
冷厲的聲音傳來。
“你說什麼?”
“不要懷疑我有沒有能力做到,把我逼急了,我甚至能夠把那些你可愛的弟弟妹妹送到黑洲礦井當童工去。”
“哦,對了。還有你那個什麼山哥,只要我動動手指,他那個批發市場立刻可以關門大吉...呵呵,我記得他纔剛剛結婚吧?”
趙文君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厲然的笑容,看向安然的眸子中滿是威脅。
“賤人!”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你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我安然這三年沒有對不起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