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踩過路面積水的聲音從遠及近傳來。
但是趙文君好似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抱着裝有婚紗的箱子呆呆的坐着。
Andy回頭望去。
卻見一個青年爲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爺子撐着傘。
兩人從雨中漫步走來。
走到屋檐下。
將傘收起。
兩人才進了這間靈堂。
Andy推了推身旁的趙文君。
大概也猜到這是過來祭拜的。
她不認識,於禮應該由趙文君去接待。
趙文君這纔有了反應。
回頭望去。
見到是老爺子。
瞳孔卻猛地收縮。
她一抹不願面對的愧疚充斥心靈。
但是她還是站起身。
強打起一抹笑容。
“老爺子...和這位...山哥,是過來祭拜的吧?”
“兩位跟我來吧。”
卻不想兩人理都沒有理會她,徑直從她身旁走過,向着祭臺前走去。
趙文君微微一滯。
臉上強打起的笑意也扭曲了。
但心裏卻沒有絲毫的怒氣。
她知道,她帶走了人家的孩子,現在卻沒有愛護好,人離開了。
人家有怨氣是正常的。
轉過頭。
跟上兩人的腳步。
“給...”
她遞給山哥一炷香。
山哥冷冷的目光看向她。
“趙小姐。”
“我記得我家小然,之前是跟你分手了。”
“爲什麼他的訃告會從你這裏發出?”
“難道他又和你在一起了?”
“難道你堂堂平城趙家的掌權人,連他都保護不好?”
冰冷冷的質問。
趙文君無法回答。
她要說什麼?
說完全就是因爲她的緣故,安然纔會決然的選擇離開的?
“呵呵!”
山哥冷笑一聲。
不再理會她,而是隻顧着的從包裏拿出一把香點燃,開始祭拜起來。
他甚至連香都不願意用趙文君準備的。
而一旁的老爺子顫顫巍巍的繞到靈堂後面停放冰棺的地方。
顫抖着想要撫摸棺內,那張昔日和煦此刻冰冷的面容。
卻被玻璃棺蓋阻擋。
“小然呀...”
“對不起...老爺子我對不起你呀...”
“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
“現在卻就連你都沒有保護好。”
他老淚縱橫。
距離上一次見到他家小然,還是好幾個月前。
那時,他還是滿臉幸福的告訴自己,他馬上就要結婚了,和趙文君。
可是再聽到他的消息,就是他和趙文君分手了。
然後便是讓他們離開平城的請求。
卻沒想到,今天卻又聽到了這個噩耗。
白髮人送黑髮人...
人間悲劇不外如是。
“小然...所以那個女人到底是做了什麼,纔會導致你的離開呢?”
“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還是乾脆就是她下狠手...”
老爺子臉色悲慼,眼角淌出渾濁的淚水,滴到棺蓋上。
“不過你放心...你以後不會再受一點委屈了,好孩子...爺爺帶你回家,就算是豁出這條老命,爺爺也會把你帶回去的...”
說罷,他眼神一厲。
轉身回到靈堂。
山哥已經祭拜完畢,正站在原地等待着老爺子。
而趙文君也尷尬的站在一旁。
老爺子走到趙文君跟前,目光冰冷如萬載寒冰。
沉聲道。
“趙小姐,我們談談吧。”
趙文君咬咬嘴脣。
心中忐忑,但是最終還是點點頭。
現在,她不是作爲什麼趙家的掌權人站在這裏,而是以安然的妻子主持葬禮。
眼前的這位老爺子作爲他最尊敬的長輩。
她沒什麼臉在人家面前擺什麼架子。
兩人問工作人員要了一間空曠的房間。
“老爺子...我...”
啪!
老爺子擡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趙文君白皙的臉頰上。
立刻便紅腫起來。
她捂住臉頰,但是臉上卻不敢有半點不滿。
“呵呵!”
老爺子冷笑一聲,對方這樣的反應可不就是在說有愧在心嗎?不然她這樣一個貴女怎麼可能捱了一巴掌半聲不敢吭?
“趙小姐,請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家小然到底是怎麼死的?”
“到底是不是你下的狠手?!!”
他說着,渾濁的眸子中卻閃過一抹驚人的鋒利,如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趙文君的反應。要是讓他發現真的是她做到,那他豁出去這條命,也要爲他家孩子討回公道!!!
“老爺子,怎麼可能是我對他動的手呀?”
“我對他的感情這麼深,怎麼可能捨得呢?”
“我本來都已經開始策劃和他的婚禮了...”
“那他是怎麼死的?”
“他...他是服毒自盡的...”
老爺子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其實和他想的差不多,眼前的女人要是真的下殺手先不說沒有理由,其次也不會出現在小然的葬禮上,他能看出來,對方眼中的悲傷是情真意切的。
但是若是自盡。
他也知道小然的性格。
還是比較開朗一個人,不到徹底絕望,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決絕的事情出來。
但於此同時,他也是個單純的人,容易被騙,喜歡以心換心。
所以絕對是這個女人做了什麼,纔會導致他家小然承受不住然後自盡的。
“據我所知,這段時間,你和他已經分手了吧?”
“但是你現在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麼他的訃告是有你來發出的?”
“還有,你剛剛說的婚禮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冷聲問道,安然並沒有告知他們,他又回到趙文君身邊的消息。
“小然先前確實和我鬧過分手,但是幾個月之前已經複合了。”
“趙文君!請你解釋一下!”
“這段時間,他也只和你接觸過吧?”
“那他到底爲什麼會自盡!”
“你可不要說,這和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