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陳年老狐狸。
“實在抱歉。不得不辜負您的好意了。”
“我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拜姬清月長老爲師!”
“她曾經救過我一命!”
“我想在她膝下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若說教導,不教也是可以的,我只需要能夠報答到她就好了。”
安然再次堅定的搖搖頭道。
大長老也終於吹鬍子瞪眼了起來。
“哼!那你就去吧!”
“那丫頭的性子我清楚!從小我就看着她長大!她絕對不會理你的!”
“到時候,你可別回過頭來再求我!”
“...”
大長老留下幾句話拂袖而去。
獨留安然一人站在原地,苦笑着搖搖頭。
轉身離去。
姬清月淡淡的看着這一切。
忽的嫣然一笑。
眼眸盪漾出水光。
月下仙人露出絕美的一面。
整個大殿都要生出光來。
“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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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朦朧,細雨飄飄。
青山宗深處。
荒涼的小山丘,其上零星身上着一些雜草。
遠遠望去就像土黃色的墳堆。
完全與宗門內其他仙氣四溢的仙家祕境般的洞府是兩個風格,不應該存在於同一片區域的那種。
安然一襲黑色長袍,打着一把淡黃油紙傘駐足小山丘前。
目光凝視着這座醜陋的小丘。
眼中滿是激動與期盼。
經過打聽。
他得知一年前,姬清月便將懲戒堂的事務交給了下屬,自己則全心全意閉關修行起來。
對方閉關的地方正是此地。
不,應該說,對方的洞府一直就在這裏。
安然邁步前行。
因爲正值新雨過後。
又無登山道路。
安然踩着泥濘,一腳深一腳淺的向着山頂進發。
目光虔誠,沒有半點怨言。
宛若朝聖一般。
終於,一刻鐘過後。
安然便已經到達了山頂。
便看到其上矗立着幾座簡陋的草廬。
“清月長老修行如此儉樸,正是吾輩學習的榜樣呀!”
安然感嘆道。
腳步並未停下。
一直走到幾座草廬前。
安然撲通一聲跪在泥濘之中。
“內門弟子,安然!”
“前來拜問姬清月長老!!!”
“萬分叨擾...實在抱歉!”
“但還請長老現身一見!”
“...”
過了半晌。
四周忽然想起了清冷如冰泉橫流的女聲,卻不見其人。
“安然...”
“我記得你,所謂何事?”
安然神色恭敬,深深拜下。
“長老!弟子剛剛通過內門考覈!尚未有過師承!”
“蒙長老先前救命大恩!以及賜法大惠。”
“弟子想要拜入長老門下!盡孝與膝前,任憑長老驅使!以報大恩大德!”
“...”
“不必!”
“救你一命,本就是我等修士護佑蒼生的職責!”
”分內之事罷了!”
“至於賜法...”
“也不過是心血來潮,無意之舉而已。”
“無需你的任何報答。”
”再者,我閉關突破在即,不知何時才能出關!”
“也沒有時間教導你什麼。”
“不必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去另尋良師去吧。”
“等等...”
“長老!弟子是真心想要侍奉您左右的!”
“求您給弟子一個機會吧!”
“弟子一定...”
“莫要在我門口喧譁擾我修行!”
安然焦急的話語還未說完,便被女聲打斷。
“...”
安然只得沉默着,依舊跪在泥濘中。
草廬內連面都沒露的姬清月更是沒有了聲音。
真的進入了修行當中。
安然就這麼跪着。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從下午到傍晚。
再到深夜。
天空中降下傾盆大雨。
安然身子也被淋透。
黑色長袍緊貼身上,先前俊俏的面容也有點狼狽起來。
但是姬清月依舊沒有迴應。
如月光般的輕影就站在安然的後方。
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僅僅從眼眸深處才能看到一縷情緒波動。
她開始內疚後悔了。
即使知道以他的修爲淋點雨不算什麼。
但是還是心疼他。
要是此刻坐在那間草廬裏的是她。
她早就衝出來,都不用安然說話,就把他抱回去了。
這麼寶貝的徒兒,她巴不得多稀罕呢!
只可惜,她做不到。
天色漸明,雨也逐漸停了下來。
而這時,安然卻忽然站起身子。
向着山下走去。
草廬內。
姬清月睜開了眸子。
“這是走了嗎?”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又再次閉上眸子。
正如她所說的那般。
她沒有收徒的意願,之前的舉動不過是分內之舉,
以及遇見和自己體質有關聯的人的心血來潮之舉罷了。
草廬外,輕影卻抿了抿嘴脣。
只有她知道,他是不可能放棄的。
果然,過了不到一個時辰。
安然再次回到山腳。
手中抱着一大捆木板。
不過這次卻沒有再上山。
嘭的一聲。
將木板丟到地上。
他對着山頂喊道。
“長老,弟子誠心拜您爲師!”
“我是不會放棄的!”
“...”
意料之中,沒有半點回應。
安然也不氣餒,不再上山叨擾姬清月。
而是就在原地用木板做了一個小木屋。
進入其中打坐修行起來。
草廬內。
姬清月再次掙開了眸子。
然後又閉上。
“不必管他。”
“過一段時間,他的耐性磨完了,自然會離開的!”
姬清月繼續修行。
對於她自然是早日突破大乘要緊。
今後只要安然不打攪到她,她也不會管。
而就在小丘山腳小木屋七八里的地方。
內門大長老高高的懸於高天之上。
恨恨的朝着安然小木屋的方向看去。
“我就知道你會碰壁!”
“但是好小子!居然就在山下住下了...”
“本來還想等你碰壁了,再來找你的!”
“算了,選擇師承的時限僅僅一個月!”
“一個月之後,就要等到明年再登記。”
“我就不信,你到時候不着急!”
他冷哼一聲,消失在雲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