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清脆鳥鳴。
正是朝陽初升,晨露微曦。
霞光透過潔白的雲彩,浮現出七彩的光芒,照耀在大地上。
姬清月睜開眸子。
站起身來。
看了看自己因爲靜坐三年早已積滿灰塵變成灰色的白色長袍。
渾身靈壓一閃。
瞬間便清潔乾淨。
恢復了往日的潔白素雅。
她邁步向着山腳下走去。
可是剛剛走到山頂邊緣,便愣了一愣。
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波瀾。
眼前早已與當年她閉關時的荒涼小山丘大不一樣了。
滿山桃樹鬱鬱蔥蔥,綠蔭之間,卻也偶爾閃爍着幾縷粉紅色。
那是桃花。
許是因爲這些桃樹才種下沒多久,每株桃樹上也才零零星星數十朵。
但是這零星粉紅連成一片,與滿山蔭綠交相輝映。
也是一抹極爲殊勝的美景。
可想而知,等幾年之後,桃樹徹底長大,滿山漫粉桃花盛開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
一條青石板路取代了泥濘的黃土路蜿蜒着深入桃林當中。
直通山腳。
“這幾年倒是沒有關注外面的變化。”
“這些都是那孩子弄的嗎?”
姬清月喃喃自語着。
而就在此時。
一道白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青石板路的盡頭。
緩緩向着山頂走來。
那來人溫和的臉上帶着一絲舒捲的笑意。
眼眸閃閃發亮,映照着這滿山春光。
卻好似是注意到山頂站立着的姬清月。
臉上便瞬間帶上詫異和驚喜。
加快了步伐。
“姬長老!”
“您出關了!”
他走到姬清月不遠處,恭敬一禮。
姬清月清冷的面容舒緩了些許。
寒泉鳴澗的聲音傳來,清幽之意卻能通過聲音直沁如人心裏。
“這山上的桃樹和青石板路都是你弄的?”
“長老,正是如此。”
安然擡頭,眸子熠熠生輝,小心翼翼的看了姬清月一眼後有低下頭。
“弟子剛來時,見長老所居洞府荒涼一片,道路泥濘,所以就起了休整一番的心思。”
“於是就成了這樣。”
“是爲了拜師?”
“你可知僅憑這樣的行爲,不可能得到我這個層次的修士的認可。”
姬清月淡漠看着安然道。
“長老,並非是爲了拜師。”
“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報答您的恩惠罷了。”
“但是限於能力有限,暫時也只能做到這些。”
“以後不必將心思用於此處。”
“不過區區景緻,沒有什麼作用。”
“清月長老,此言差矣。”
“縱然是沒有什麼作用,但好歹也能美景怡情。”
“您從漫長修行中醒來,觀此桃林盛開,滿園春光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修行的目的大概是爲了看到更遠的風景,可近在咫尺的風景都未嘗看過,又如何能看到遠處?”
“呵呵呵...你倒是有幾分歪理。”
姬清月冷冷一笑。
晶潤的嘴脣微微勾起。
絕色冰顏此刻更顯另一番風韻。
安然看着這樣的姬清月怔了怔。
又很快回過神道。
“清月長老,我此次貿然上山,其實是因爲昨晚,觀見山頂之上有巨大的靈力波動。”
他看了看姬清月身後倒塌的草廬,又看向這位清冷的月中仙子。
“您沒事吧?”
“無事,只是修行途中出了點小岔子。”
“哦哦。那就好。”
安然點點頭。
“那清月長老無事的話,弟子這就離開了。”
他轉過身,便想要向着山下走去。
“等等!”
“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拜師嗎?”
“爲此在山下堅持了這麼久。”
“爲何現在卻不問了?”
姬清月叫住了安然。
安然回過頭來,似乎察覺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狂喜。
“清月長老,收不收我爲徒,僅僅在您的一念之間。”
“您若是願意,不用我問。您若是不願,我問了也沒用。”
“不過...聽您剛剛的話的意思是?”
姬清月點點頭。
“沒錯。”
“倒是沒想到你與我確實緣分不淺。”
“我就破例收你爲徒!”
撲通!
安然絲毫不猶豫,馬上跪在了地上。
“多謝師尊成全!!!”
姬清月皺了皺眉頭。
好似並不太喜歡安然這輕浮的樣子。
“起來吧!”
“還未正式拜師,不必行此大禮!”
“嘿嘿嘿...是師尊!”
安然又站起來。
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姬清月。
“我收你爲徒,並非是沒有要求的。”
“師尊請說!”
安然精神抖擻,直挺挺的站着。
“吾輩正道修士。”
“應當懲奸除惡,嚴禁姦淫擄虐。”
“應當救弱扶貧,不得恃強凌弱!”
“應當心懷仁義,勿要殘暴驕橫!”
“如此三條,你可能做到?”
“弟子能夠做到!!!”
安然立刻毫不猶豫答道。
“真的能做到?”
“你入我門牆,若犯這三條任意一條,我必定親手將你扼殺!”
“如此,你怎麼說?”
“入師尊門牆自然當守此三條...啊不,就算不入,也當遵守。”
“若有違背,自然當請師尊懲戒!”
姬清月觀察着安然的神態,點了點頭。
“這三條自不必說。”
“再者。”
“吾爲青山宗懲戒堂大長老。”
“以戒律爲尺,規正宗門弟子行爲。”
“你要爲我弟子,當要緊守門規。”
“不得有絲毫違反!”
“不然...”
“輕則門規處理,重則逐出師門!!!”
“弟子謹記!”
“弟子與您的師徒名分是弟子堅持不輟求得的。”
“弟子自然會無比珍惜!”
“不會有絲毫懈怠!”
“那你可記得青山宗門規?”
看着安然嚴肅的模樣,姬清月不爲所動,冷不丁問道。
“呃...”
安然一下子不復剛剛堅的定,僵在了原地。
半晌才低聲迴應道。
“弟子...大致記得...”
“你記都不記得如何能夠遵守?”
一本大部頭丟向安然。
“三天之內,將這本青山宗第八版宗規背熟。”
“三天之後我來檢查。”
“不然別想入我門牆...”
說着,姬清月轉身離去。
獨留安然站在原地,捧着足有一寸厚度的宗規,苦惱的撓了撓腦袋。
“這麼一大本?”
“入門之後還有宗規詳解,宗規案例,以及懲戒堂執法實錄。”
姬清月幽幽的聲音傳來。
安然臉瞬間垮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