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堯...”
青兒瞪大眼睛,緩緩向後看去。
卻見已然被分成兩半沒有生命氣息的黑衣男人。
眼角流出淚水。
她知道的呀...她的情郎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不過見自己必死的情況下再爲她開罪。做出她被他矇蔽的假象罷了。
青兒口中淒厲的聲音傳出,宛如泣血。
“師姐!!!”
“爲什麼?”
“爲什麼呀!”
“明明他從未害過人...爲何要這樣武斷的將他殺死...”
她回過頭,痛苦、悲切仇恨的目光看向姬清月。
姬清月不爲所動,冷冷道。
“爲何?”
“我們身爲正道修士,斬殺魔修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些魔修屠戮生靈,禍害蒼生,難道不應該殺?”
“再者...你沒聽見他剛剛說的?”
“都到了這個份上,你還心存僥倖?”
“魚小青,你也跟隨着宗門多次剿滅過魔修,他們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難道你對這些人還沒有一個清醒的認知?”
“我當然有清醒的認知!!!”
“所以我在發現他是魔修的時候就想殺了他!”
“但是!”
“當我用法術看到他身上沒有絲毫濫殺無辜的業障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並不是我之前遇到的魔修...”
“爲什麼要這麼無情!!!”
“就算你不相信也可以將他帶回宗門審查...爲何呀!!!”
“姬清月!我恨你!”
青兒厲聲辯駁着。
安然在一旁神色微動,開口道。
“師尊...您剛剛...”
“連你也覺得我做的不對?”
姬清月看向安然,神色更冷了下來。
安然身子微微一僵,點了點頭。
“至少師尊也應該把那魔修帶回去審查纔是...若是真的沒有害過人...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放過。”
“至於剛剛那魔修向着青兒師叔攻擊的舉動,倒也不像是想真的害她...頗有種幫她的感覺...”
安然看向遠處的青兒師叔...對方神情悽慘,淚流滿面。
其實這位師叔與他的關係不錯,對方這樣,他也於心不忍。
“哼!”
“明明你自己之前就差點被魔修害去性命,現在卻如此婦人之仁?”
“並非如此...師尊,我依舊痛恨任何殘害生命的行爲,但是魔修僅僅只是一個身份...他們也並非全都是作惡的。”
“好好好!”
“徒兒。爲師今天就告訴你!”
“你剛剛說的話沒錯!”
“魔修只是一種身份,並非每個魔修都會作惡。”
“而剛剛那個魔修...”
“爲師剛剛也看過了,確實沒有殘害生靈的跡象。”
“那...師尊爲何還...”
“爲何?”
“那魔修可是化神境界的修士!”
“修魔若是不殘害生靈來修煉...怎麼可能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
“可是他身上沒有業障呀!”
“沒有業障,難道就不能手下人去收集生靈精血此類修魔資源來修煉?”
“若只是築基以下,你以爲爲師會不分青紅皁白的擊殺?”
“此人...看似沒有業障...只不過是業障被手下人承擔了!”
“年紀輕輕如此修爲,他的身份必定是魔修中的高層!”
“魚小青,我問你一句,你敢說他沒有間接殘害生靈?”
“我知道...他確實是魔修中的高層...應該是某位大魔的子嗣...”
“但是...這也不是他生來就能決定的呀!”
“他能有什麼辦法決定他的出身?”
“他也和我訴說過...他根本就不想成爲魔修...他不想殺人...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在魔修內部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青兒猶擡起頭來辯駁着。
“呵。”
“那些被他間接殺害,化作修爲的無辜生靈也同樣不想生來就是要被人殺害的!”
“難道就因爲他不想,他身上揹負的無法用法術顯現的罪惡就能一筆勾銷嗎?”
“誰允許的?那些被他間接殺害的無辜生靈們允許了嗎?”
“他無法決定他的出生,但是他可以決定他如何去死!!!決定是以污濁的姿態死去,還是以純淨的姿態死去!”
“這樣的人一出生,每個毛孔就是流着鮮血和污穢的,且不說青山宗宗規!但凡有一絲正義之心的,人見人殺!”
“你還要與我辯駁什麼?”
姬清月渾身氣勢攀升到巔峯,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
魚小青跪坐在地,啞口無言,只是抱着兩截殘軀哭泣。
見此。
姬清月擡起手。
在魚小青絕望的目光中。
一道殘魂被她收下。
“安然,現在你還覺得爲師做的不對嗎?”
安然微微低頭。
“師尊做的是對的...”
“是徒兒愚鈍了,請師尊責罰。”
姬清月臉上冰寒微微收斂。
“無妨。”
“你未與魔修真正打過交道,有惻隱之心也是尋常的。”
“正因爲如此,我剛剛纔會說那麼多話解釋。”
她淡淡的話語傳來。
若不是這徒兒在場,她根本犯不着和魚小青解釋,直接抓回去便是。
“多謝師尊良苦用心。”
姬清月搖搖頭。
“你先回去吧!”
“這幾日不必等我回草廬。”
“我再去看看此人在附近有沒有同黨。”
“哦,對了。”
“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這柄靈劍你拿着。”
“遇到危險,它會幫你抵擋一二,屆時我也會及時趕到。”
姬清月將一柄靈劍丟給安然。
然後靈氣御物,抓起魚小青和魔修殘軀正要向着天上飛去。
安然點點頭,接過靈劍。
大概也知道姬清月說不回草廬是要去處理今天的事情,二代弟子私通魔修,不是小事,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念及此處,安然微微躬身。
“那師尊量罪時,還請對青兒師叔從輕發落...”
“她也不過是被魔修矇蔽...”
“此事我自有定奪。”
“無需你多言。”
姬清月看了安然一眼,飛天而去。
安然看着地上殘留的鮮血,幽幽嘆了口氣。
一位二代弟子,醫師堂的大長老私通魔修,也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傳回宗門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自己這位師尊性子還是太過剛直了。
也不多留,安然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