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都因是有強大的修仙宗門守護,即使是深夜治安也不錯,所以沒有宵禁,十分的熱鬧。
姬清月和安然均是一襲白衣行走在道路上。
兩人顏容又都是絕世。
所以倒是引來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師尊,我記得三月前曾經給你去信,爲何那麼久都沒有回覆?”
安然靠近了些姬清月問道。
鼻尖頓時傳來一抹熟悉的清香。
看向師尊的眸光有些幽怨,像是被拋棄的小媳婦一般。
“您知道我有多想您嗎?”
“...”
“這段時間一直忙着追查魔修動向,所以沒顧上回信。”
安然鼓鼓腮幫子,有些委屈道。
“追查魔修,也不至於連一封信寥寥幾語都沒有時間吧?”
“莫不是師尊開始忘記我這個徒兒了?”
“你這頑徒,爲師是正經的公事,挽救千萬生靈的事情。”
“怎麼能這麼責備師尊?”
姬清月冷冷的看了安然一眼,責備道。
“哎呀!”
“師尊,徒兒這不是太想你了嗎?”
“見字如面,即使是寥寥幾語也能撫慰徒兒的想念之情呀!”
“那你現在沒有看到字,反而更進一步看到了人了。”
“這可不算,若是師尊專門來尋我,徒兒肯定高興。”
“因爲公幹,偶然遇到,雖然徒兒也高興,但是感覺好像差了一層。”
“這我可不管,師尊這麼久都不給我回信,一定要補償我。”
“...”
姬清月淡淡看了安然一眼。
“這纔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嘿嘿,讓師尊發現了。”
“即使師尊再久沒有給徒兒回信,徒兒又怎麼捨得責怪師尊呢?”
安然撓撓頭笑道。
“呵呵。”
“若是你能把這份聰明勁用在修煉上,現在早就走的更遠了。”
姬清月動用靈識掃過安然的身軀,倒是發現他修爲此刻已經突破到元嬰巔峯了,兩年多的時間,進境還算不錯。
不過她可不會表揚他,這徒兒性子頑劣,若是表揚了,估計就要飄到天上去了,修煉怕是也會懈怠下來。
“我在你這個年紀,修爲已經到反虛了。”
“我哪裏能跟師尊比呀?”
“師尊天縱之資,未來必定要成仙的大人物。”
“我呀,再過多少年都要沐浴在師尊的光輝之下。”
“出來幾年,修爲不見多大的長進,嘴巴卻越來越油滑了。”
“回去以後,必須努力修煉!”
“好好好!當然聽師尊的話。”
安然又湊近了些,滿臉掛着討好的笑意,儼然一副師寶男的模樣。
“不過師尊,您剛剛答應過我的補償...”
“爲師何時答應過你?”
“哎呀!師尊別呀!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只要師尊滿足徒兒,徒兒一定認真修煉!徒兒保證!”
“你修煉是給我修煉的嗎?還需要和我保證?”
“哎呀師尊,求您了!您就大發慈悲,可憐可憐您可愛的徒兒吧!”
“...”
姬清月不說話了。
早就摸清了姬清月性子的安然一改之前諂媚的模樣,變得欣喜起來。
他知道師尊算是默認了。
“說吧,你要什麼補償?”
“呃...徒兒還沒想好,到時候再告訴您,不過肯定不會讓您爲難就是了。徒兒不貪心的。”
安然眨眨眼笑道。
“自然不會言而無信。”
“不過你這兩三年來,遊歷紅塵,可有什麼收穫?”
“找到自己的道了嗎?”
“收穫和體悟倒是有一些。”
“但是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道。”
“甚至不明白道是什麼。”
“師尊呀,道到底是什麼?”
說起修煉事宜,安然倒是嚴肅起來。
“何爲道...”
“你能問出這個問題,倒是說明你還是有些收穫的。”
姬清月淡淡道。
“道,天地萬物皆有道。”
“與尋常草木野獸生靈而言,生存繁衍就是它們的道。”
“對人而言...”
“大多數黔首百姓將幸福的活一世當成道。”
“那邊關的軍士將保家衛國當成他們的道。”
“那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又有儒道。”
“或是修身治國平天下。”
“或是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再說修仙者...”
“有人將長生久視當成自己的道。”
“也有人將護佑宗門當成自己的道。”
“再有人想要追尋這世間的真理,當然,這樣的人我更願意稱呼他們爲修真者,他們一輩子都在探究世間的那個‘真’。”
“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徒兒明白了。”
“道於衆生,就是他們究其一生所追求的東西,師尊,徒兒這樣的理解正確嗎?”
“嗯,可以這麼說。”
姬清月點點頭,表示認可。
“那師尊的道是什麼呢?”
安然緊接着有問道。
“...”
姬清月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
“爲師的道,就是讓世人皆按照一個規則生活。”
“或是家規,或是道德準則,或是宗規,或是國法,又或是這天地間的規則。”
“若是人人都守規矩,我想這個世界也就沒有那麼多苟且營營的事情了。”
“...”
“師尊的道果然不同凡響。”
安然眨眨眼豎起大拇指。
“道無高低之分,何來不同凡響?”
姬清月淡淡道。
“呃...那師尊是如何找到自己的道的呢?”
“若是徒兒始終沒有找到自己道該怎麼辦?”
“時間到了,對事物的積累到了,你再深挖自己的內心,自然就明白自己的道了,此事強求不得。”
“而且你現在還沒有到需要道支撐前進的地步。”
“不急的。”
許是感覺到安然心中有些急躁。
姬清月安慰道。
“好吧。”
安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好了,到了。”
“前面就是我們定下的客棧了。”
“你原先居住的地方有什麼東西遺落,可以一併拿過來。”
姬清月放慢了腳步,指了指前方的客棧。
安然擡頭一看,倒是不由神情怪異。
回來時注意力全在師尊身上,根本沒有發現這條路就是自己常常走的路,眼前的客棧就是自己居住的客棧。
不得不說,他和師尊可能天生自帶某種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