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您喝茶。”

    沉默了片刻。

    終究是安然收起臉上的惶恐,率先開口道。

    他伸手拿過桌上的杯子和茶壺,倒了杯茶。

    放到姬清月面前。

    姬清月點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

    雖然表面上安然臉上看不出任何剛剛的痕跡。

    但是此刻心裏卻是疑惑到了極點。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剛回來的時候,這位師尊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雖然她臉上平時幾乎看不出什麼表情。

    但是相處了許久,安然依舊能從一些細枝末節處感受到她的情緒。

    這才過了區區一刻鐘。

    爲何就變成這般了?

    一下子疏遠了好多。

    即使近在咫尺,又有體質同根同源的親密加持。

    可在安然視角看來。

    姬清月此刻就宛若懸在天空的一輪銀月一般。

    美麗讓人挪不開目光,但是可望不可及。

    安然很不習慣,他不想這樣的。

    “師尊。”

    “您頭髮不用整理一下嗎?”

    “等一下宗門的其他人過來。”

    “您這樣見人不好吧?”

    安然指了指姬清月披散在後背,還帶着水珠的青絲。

    “我幫您烘乾,綰起來吧。”

    安然站起身,準備走到姬清月身後。

    “...”

    姬清月凝望了他一瞬,讓安然僵在原地。

    嘴脣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話。

    眼前這人是她徒兒。

    在修真界可以說是與血親等同的親密關係。

    她不可能將他拒之門外。

    再者,剛剛的觀察看來,對方並沒有那樣亂七八糟的心思。

    反倒是自己無故的訓斥,可能寒了他的心。

    看着安然那僵硬的面龐,爲難的表情。

    就這般,片刻前,還想着不給安然絲毫安慰的她瞬間便改變了想法。

    “讓他寒心就不好了。”

    姬清月點點頭。

    “好,過來吧。”

    “爲師三年前教你的綰髮手法,不知你有沒有忘記。”

    “要弄好一點,等一下要見人的。莫要讓爲師失了禮數。”

    安然如蒙大赦,臉上洋溢起笑意。

    雖然不知道姬清月心中所想,但是他能夠確定師尊沒有再疏遠他了。

    走到姬清月身後。

    “放心吧,師尊。”

    “徒兒的手法保證讓您滿意。”

    安然匯聚靈力在手上,一絲絲熱量均勻的傳遞到姬清月因爲水珠粘黏在一起的青絲上。

    很快便變得如同綢緞一般光滑。

    然後又拿出三四隻精美別緻的簪子。

    熟練的綰起頭髮來。

    “師尊,我這兩年看到不少好看的簪子,都買了下來。”

    “可就是等今天呢!”

    “那你倒是有心了。”

    半晌。

    安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拿出一面鏡子,遞到姬清月面前。

    “噹噹噹!”

    “師尊,您看,這是我學的飛仙髻。”

    “好不好看?”

    “您看,這發環,是不是看起來仙氣飄飄?”

    “就像是馬上要飛昇一般?”

    姬清月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

    比以往她教安然那種樸素的綰髮手法倒是好看了不少。

    點了點頭。

    “確實不錯。”

    “嗯嗯。”

    “這種髮型,這俗世不少官家小姐也會綰,但是很少有人能夠像師尊這般適合。”

    “不過倒也不奇怪,您本來就像是個仙人一般,這飛仙髻正好適合您。”

    安然誇讚道。

    “好了,莫要誇讚了,你剛剛進門的時候我說什麼來着?”

    “這纔多久,又忘了?”

    姬清月沒有如剛剛一般的生冷語氣,也根本沒有生氣。

    只不過是天天聽這徒兒在耳邊誇讚膩味,想止住他的話頭罷了。

    “是是!”

    安然忙拱拱手,收起鏡子,坐回到姬清月對面。

    “對了!”

    “先前看你手法熟練。”

    “是特意尋人學的?”

    “還專門在別人頭上練習過...”

    姬清月臉色微微變化,止住了話頭。

    安然並未察覺,點點頭道。

    “和幾位相識的女子請教練習過。”

    “師尊爲何問這?”

    “您也對這些感興趣,想要學嗎?”

    “您可以問我的。”

    “徒兒前前後後兩三個月,已經把她們的手法學的差不多了。”

    “嗯。”

    姬清月臉上再次恢復了平靜。

    點點頭,並未展現出多大的興趣,彷彿剛剛只是隨便問問。

    安然也沒有在意,師尊這人他了解,她一向對打扮不太在意。

    師徒兩人又這般坐了一會。

    終於門嘎吱一聲開了。

    “咦?”

    “安然?”

    “你小子不是在外遊歷嗎?怎麼會在這裏?”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安然回過頭,卻見是當年那位趕着趟要收他爲徒的內院大長老,

    對了,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位長老姓陳。

    他忙站起身。

    恭敬一禮。

    “拜見師祖。”

    “正好遊歷到此地,卻不想正好遇到了師尊,師尊讓我跟着一起行動。”

    安然解釋道。

    “哦哦。”

    內院陳大長老摸了摸銀白的鬍子。笑吟吟的看着安然,卻沒有讓他免禮。

    “怎麼樣?”

    “小子,有沒有後悔呀?”

    “若是你當年拜我爲師,比起你現在可要高了一輩。可是和清月同輩呢!”

    這位大長老是現任宗主的師兄,也就是姬清月的師伯。

    姬清月也起身行禮。

    “師伯,您莫要開玩笑了。”

    “行了,都免禮吧!”

    大長老毫無表面上看去的仙風道骨,大刺刺坐在椅子上。

    對着兩人揮揮手。

    “我可沒開玩笑。”

    “當年,清月你這弟子可是有機會拜入我的門牆的。”

    “只不過緣分沒到罷了。”

    “安然小子,問你呢?有沒有後悔呀?”

    “師祖,未曾後悔。”

    安然看了一眼一旁的姬清月又繼續道。

    “輩分不輩分的不重要。”

    “我現在的師尊也一直都是我心之所向。”

    大長老撇撇嘴。

    “哼!”

    “行了行了,坐下說話吧。”

    師徒二人重新坐下。

    安然又開口了。

    “師祖您和我師尊都是大乘境界的修士,爲何這次一同前來了?”

    “不過是一個區區將要突破大乘的反虛魔修,用得到如此興師動衆嗎?”

    兩名大乘修士,幾乎是將青山宗一半的最高戰力放了出來。更不用說還有其他隨行弟子,這些弟子也必然不是濫竽充數的!

    “你小子懂什麼?那城外靈劍宗都有好幾個反虛境界。”

    “你師祖的意思是說。”

    “對方敢在有多個反虛境界修士鎮守的地方實行這樣的計劃,其背後必然有大乘境魔修坐鎮。”

    “對,清月說的對。若非現實不允許,我們甚至都想把青山宗全部大乘都帶來,鬼知道這裏有幾個大乘魔修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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