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卻是對上了安然那雙明亮的眸子。
內裏沒有一點憤怒和不忿，反而滿是溫柔。
他在和煦的笑着，就像他們當年在天淵之下，她每日看到的那般。
“師尊...我...我想永遠...守護在您身邊呀...”
“我...我不想娶別人...您騙我..是不對的...”
“師尊...您嫁給我好嗎？”
“好不好...”
他眼角的淚劃過臉頰。
卻是讓姬清月心頭一顫。
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
她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悶。
“...”
輕聲道。
“安然...莫要再說了...”
“你已犯下大錯...”
“莫要再說下去了...”
“師尊還能保你的...”
安然卻是忽然扯着嗓子用最大的聲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師尊！！！”
“我愛你！！！”
“我安然這輩子都會一直愛着你的！！！”
“我想將你牢牢佔爲己有！”
“我想...”
還未說完，姬清月的臉色剎那間轉陰。
啪的一聲暗含巧勁的一巴掌打在安然的臉上，卻是將他扇昏迷過去。
“來人！”
“懲戒堂！”
“青山宗弟子安然，有違宗規！”
“給我將他帶回懲戒堂地牢！”
“擇日審判！！！”
威嚴的氣息顯露無疑。
但是卻無人知道。
在她長袖之下，手顫抖着，指甲幾乎已經要深深的插入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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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陰暗潮溼的地牢之中。
一抹難聞的味道在其中縈繞，久久難以散去。
此處只是懲戒堂關押待審判的弟子的地方，並非真正關押罪犯的地方，所以環境也還算好的，至少並沒有老鼠蟲子之類的，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爲何要這樣做？”
清越冰涼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地牢甬道之中。
安然被安排在一間獨立的牢房裏。
姬清月一襲白衣，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看着牢房內端坐着的安然。
頭髮亂糟糟的，潔白衣衫早就變成灰色，胸襟前還有一大片發黑的血跡。
此時距離安然被姬清月打暈，已經過去了三四天，宗門內的賓客也已經陸續離開。
“爲何要這般做？”
“師尊...因爲我愛您呀...”
“住嘴！！！”
“你可知當日的醜事，已經被傳到修真界各地？！！”
“此事讓我們青山宗不僅得罪了虛空子先輩！聲譽一落千丈！”
“...”
“師尊...我沒有辦法了...”
“我不可能娶別的女人的。”
“這也是您逼我的...您先欺騙我的...”
“您說要我一個驚喜的，您的驚喜就是這樣的？”
“呵呵呵...”
“您要讓我去聯姻。”
“您還真的心狠呀！”
“您難道真的就捨得！”
“...”
姬清月一時語滯。
半晌，纔開口道。
“捨得？”
“我有何捨不得？你這樣的逆徒不要也罷！”
“您真的捨得？”
“若是我真的和阮師妹成親，您願意看到我和她成雙成對，如膠似漆？”
“我們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您不會咬牙流淚？”
“等到我和她有了孩子要辦滿月酒...您真的能出自內心的恭喜我們？”
“...”
姬清月再次沉默了。
“師尊...”
“我安然其實就是個庸俗的人。”
“我做不到什麼陪伴就是最好的愛。”
“我只是自私的想要把您一輩子都佔爲己有。”
“我做不到只能成爲您的徒弟，然後日後看着您和別人成親。”
“上述的那些場景，若是換在您身上，我估計我會發瘋的。”
“那些場景，我只在我和您之間想象過...”
“師尊，您愛我，正如我愛您。”
“所以真的不能無視那師徒之別，我們在一起嗎？”
“師尊，我安然此生只可能與您在一起了。”
“也只能看着您屬於我...”
安然狼狽的坐在那潮溼之中。
目光卻燦若星河。
“師尊...”
“師尊...”
“呵呵！”
姬清月冷笑一聲。
“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你說我騙你也罷，狠心也好。”
“我也承認了。”
“我只明白一件事。”
“師徒之間不應該產生哪怕一點男女之情。”
“我這麼做，也不過是斬斷我們之間的孽緣罷了。”
“我承認把你許給他人，甚至你只要被別的女人碰一下，我都會難受。”
“但也真是因爲如此，我才越要這麼做。”
“安然。你我之間絕無可能。”
“還有一件事。”
“你這次不僅僅是違反宗規師徒不得相戀的條例，也對我青山宗的名譽造成了極大的惡劣影響。”
“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作爲懲戒堂大長老不會有半點手軟。”
“安然，我真的後悔收你爲徒了。”
“你好自爲之吧。”
“...”
說着，姬清月拂袖而去。
獨留安然一人孤獨的身影留在原地。
“唉...”
“師尊...抱歉...”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只是喜歡您呀...”
“可是您就連我喜歡您的權利都不願給我...”
安然正哀嘆着，一縷黯淡的月光從身後的窗外照進牢房之中。
他愣了愣。
想要伸手去抓，卻怎麼也抓不住。
就像師尊一樣。
宛若那虛幻的月光。
給人以光明...卻難以留住。
其實他知道的。
他不可能讓師尊回心轉意的。
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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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清月和他談的怎麼樣？”
“他若是認個錯，我這個宗主怎麼也能保住他的。”
“哼！那些老東西真是豈有此理，敢動我的徒孫！”
見到姬清月走出。
姬靈子忙上前問道。
“...”
姬清月搖搖頭。
“我並未問他是否願意認錯。”
“我是懲戒堂大長老，不可能徇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