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看着眼中怒火熊熊燃燒的安然。
她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認爲的。
可是...可是自己真的是阮軟呀。
她的眼角溢出淚水。
哽咽着。
“然哥哥...”
“不要這麼說...”
“你一定是還在生氣對不對？”
“一定是我做的太過分了，你纔會這樣說對不對？”
“我改！”
“我發誓！以前那樣的事情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我會補償你...”
“你想要什麼？”
“我把我的所有全部都交給你...”
“不要這樣...”
“我真的是阮軟...”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希望你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
“一看到你，我就想起我的阮軟！”
“是你！”
“是你！害死了她！”
“不然...她會是我的妻子...”
“我們會一起相伴很久很久。”
“我們會走過很多很多地方。”
“我們會生一些孩子...”
“我們會一起白頭偕老，一直幸福到生命的結束。”
“可是...可是我和阮軟有什麼區別？”
“她擁有的經歷全都是我經歷過的！”
“我只不過是多了數十萬年的記憶...”
“我怎麼就不是她了？”
“然哥哥...我不過就是因爲一時糊塗，才辦了錯事...”
“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愛你的呀...”
“你說的那些...你沒有在我身上達成的那些，我全部都可以滿足你的！”
“你想和我成親...”
“可以啊！當然可以！”
“你想我給你生孩子...當然可以！”
“你想我做一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也都可以！”
“你想和我白頭偕老，自然也是可以的！”
“然哥哥...”
“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仔細分辨一下！我承認，我確實帶着那數十萬的記憶，但是你看我看你眼神...和以前的我有什麼區別？”
“我就是你當年遺憾的對象...現在你只要勾勾手，我立馬就可以回到你的身邊！”
“雖然有些遲了...”
“但是你想要的任何補償我都可以給你！只要我能做到...”
“甚至...甚至你想怎麼作踐我懲罰我...我都心甘情願...”
“我只希望你不要排斥我...”
“不要因爲一時的錯誤就把我驅逐出你的人生...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真的覺得然哥哥很重要...我不能沒有你...”
幻境陡然消散，兩人重歸現實。
阮軟淚眼朦朧的看着安然，滿眼都是祈求。
安然卻依舊心如堅冰。
“阮軟...我姑且還叫你一聲阮軟...”
“其實你現在是不是真的阮軟很重要嗎？”
“...”
阮軟淚眼陡然瞪大。
“這又是...又是什麼意思？”
“按照你的觀點，你覺得仙尊和阮軟已經融爲一體了是嗎？”
“...”
“是...仙尊就是阮軟，阮軟就是仙尊...”
“那當年的事情到底是仙尊做的，還是阮軟做的？或者說既是仙尊做的也是阮軟做的？”
“自然既是...”
“啊不...”
“仙尊是仙尊！阮軟是阮軟！”
“我們不是同一個人！！！”
阮軟猛然驚醒過來。
驚慌失措的改口。
之後又說自己是不是阮軟不重要了...
那十幾年的時間裏。
然哥哥一直深深的愛着她...
可是她那般背叛...然哥哥該是有多心涼呀？
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他的阮軟會那樣背叛他...
比起背叛...他甚至更能接受阮軟已經死掉的事實。
後來說她是不是阮軟不重要，這話是對她說的。
因爲無論她是不是阮軟，當她做下曾經那些事情的時候。
她的然哥哥就已經心死了，就已經註定不會原諒他了。
然哥哥心中還有對她的愛。
如果她還是阮軟，也就意味着背叛！
然哥哥不會接受背叛！
如果她不是阮軟，那然哥哥愛的根本就不是她，何談接受她？
想明白這一切。
阮軟心中已經被絕望封鎖。
她擡起頭看向安然。
他的眸子中有愛意...
但是更多的怨恨。
“你...”
“雖然我說無論你是不是阮軟都不重要...”
“但是我希望，你還是不要是阮軟的好。”
“就讓阮軟死了吧...”
“就讓我和她的情感，有個悲傷但是不失美好的結局...”
“並非是關於背叛...”
安然閉上了眸子，不去看眼前的姑娘。
張了張嘴，身子有些顫抖。
“安然爲了救阮軟身受重傷，不日便要身亡...”
“深深愛着他的阮軟不願如此。”
“主動與一位活了數十萬年的老怪物做交易。”
“以生命爲代價，換取安然的存活。”
“然後...”
“然後，同樣深愛着阮軟的安然得知此事之後，悲憤欲絕...不願獨活。”
“於雪夜病亡...”
“亡故之前，他看着滿天飛舞的雪花，如同梨花綻放一般。”
“他心心念唸的姑娘就站在梨樹下，等待着他，擔心他一人獨行過於孤寂，要與他一同歸去。”
安然睜開眸子。
看向阮軟。
“你看這個結局如何？”
“安然和阮軟兩人一直到最後都深深的愛着彼此，不曾背叛，不曾褻瀆。”
他對上阮軟的眸子。
看着她那熟悉的面容。
“你...收手吧...”
“就讓故事以這樣的結局收尾不好嗎？”
“就讓阮軟成爲我記憶裏永不褪色的亡妻，永遠被我思念着不好嗎？”
“爲什麼一定要把這樣美好的結局弄得一地雞毛呢？”
“...”
看着安然看過來的祈求眼神。
阮軟只覺得胸口好悶。
像是壓了一整座巨山一般。
喘不過氣來。
她身子微微顫抖着。
終於爆發了。
“不！”
“不！”
“不能就這樣結尾！”
“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你說的不算！”
“我們還能在一起！”
“只要你願意！我們還能在一起的！！！”
“我絕對不會就這樣放手的！”
“絕不會放棄！”
“你等着！我還會來找你的！”
阮軟赤紅着雙眼，嘶吼着。
好似一隻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就這樣和她的然哥哥結束一切。
那他們過往的感情算什麼？
她這好不容易醒悟過來自己犯了錯又算什麼？
他們明明還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