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規模頗大的馬車隊正在平整的水泥路上前行着。
距離姜泠瓏等人啓程回京，已經過了幾日。
雖然是回程，又在宣府城內補充了物資。
路上不必過多停留。
可畢竟是一支規模不小的車隊。
行駛的速度並不快。
馬車內。
姜泠瓏慵懶靠在榻上。
只穿了一身單薄的中衣。
大片白皙豐潤的頸肉露在空氣當中。
顯得十分誘人。
姜梓楠坐在她的對面，衣衫整齊得多。
神色冷淡。
也不言語。
眸光卻不時打量着姜泠瓏胸前位置的洶涌。
不免又看看自己的。
心中腹誹不已。
雖然兩人容貌上很是相似。
可畢竟她纔剛剛成年。
若是論身材上的凹凸有致，還是遠遠不如姜泠瓏這樣早已熟透的女人。
姜梓楠紅脣微張，悄然露出一抹嘲諷之色。
“呵！”
“卻也不知身子長得那麼騷氣給誰看...”
“那麼大...走起路來真的不會覺得累贅嗎？”
“更不用說還穿得那麼少...一看就是心中發騷的...”
這麼想着，心中才平衡不少。
她十分肯定，與之相比，世人必然還是喜歡自己這樣的女子。
不像某人，都快胖成豬了。
“看夠了沒有？”
“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有這愛好？”
姜泠瓏帶着淡淡戲謔的眸光掃過來。
“誰看了？”
“真是不要臉！”
“你這身子胖成這副模樣，醜死了！誰會喜歡？”
“呵！”
“這算是不打自招了？”
“嗯...想來，我們老薑家的血脈，女子應該是不會喜歡女子的...”
“你...莫非是羨慕了？”
“呵呵呵...”
姜泠瓏示威似的挺了挺胸膛。
“不過不必羨慕...”
“你看你和我這個姑姑長得這麼像...只是年紀小了些，日後在長些時日，必定會和我一樣。”
“世人必然喜歡這樣的身材...”
“誰要和你長得一樣？太胖了！”
“醜死了！纔不羨慕呢！”
姜梓楠惱羞成怒。
姜泠瓏卻搖搖頭。
“那看來你是沒有了解過男人。”
“男人都喜歡我這樣的...就算是太監也不例外...”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眸中閃過一抹追憶，臉色微紅。
“...”
“誰要男人喜歡？”
“你這樣的騷狐狸纔會在意這樣的事情吧？”
“呵呵...”
“真是的，有時候，我覺得安然思想遠比現在的人開放得多。”
“他倒是支持女子能夠在任何人面前展現自己的美。”
“你跟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居然沒受影響。”
“...”
姜梓楠瞪了她一眼，沒有再搭茬兒。
姑父自然是與她說過類似的話。
可是她心底可不太認同。
她只會給自己想要的人展現自己的美，這個人只會是她的夫君。
可是這些年，她也從來沒有爲哪個男人心動過哪怕一次。
哪怕她的年齡已經過了女子婚嫁之期兩三年。
這世間男人也依舊沒有能入她眼的。
許是見過的人太過驚豔了？
遇到一個男人心中難免起比較，所有人皆遠遠不如心中那人，自然也就看不上人家了。
隨着姜梓楠的沉默。
車廂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清冷下來。
姜泠瓏掃了暗暗沉思的小侄女，亦覺得有些無趣。
便微微掀開窗簾，露出一條小縫，往外看去。
正值深秋。
羣山重疊，萬物肅穆，顯得這天底下格外的遼闊。
“南口呀？”
“又過了這裏一次呢。”
看着這窗外景色。
姜泠瓏忽然想起十幾年前那次經過此處。
那時是深冬，羣山之上的草木原比現在要寂寥得多。
...
冬夜。
寒風瑟瑟。
將士們已然在這片羣山腳下紮起了營寨。
若是從遠處山頂望過來。
也能看見星火點點。
安然站在軍帳外。
怔怔的看着軍營中肅整的景象。
眼中卻不由得閃過一抹擔憂。
眼下這支軍隊。
莫約三萬人。
乃是宣府城守軍和呂良麾下所率領的原先投向了鎮北侯的居庸關守軍組成。
呂良還是十分可靠的，也是因爲太子黨和鎮北侯一黨還是有所區別的，所以安然的決定一傳達給呂良，他便立刻帶領手下的人與李篤李老將軍帶領的人馬匯合。
兩方一齊向着燕京城進發。
也算是己方力量得到了大大的增強。
但是還是不夠強！
安然之所以擔憂就在於此。
京城內外的鎮北侯以及僞帝麾下的京營、宮廷禁軍都是他們的對手。
其中鎮北侯本據六七萬，又收編了被打散的京營一部，莫約超過了十萬兵馬。
京中守軍亦是十萬之數。
而他們若是不算麾下將士中沒有經歷過戰事的民伕青壯，可戰之精兵不超過兩萬。
此行依舊是火中取栗，兇險萬分。
“還愣着做什麼？”
“外邊那麼冷，還不快進來？”
身後忽然傳來清脆的少女聲音。
安然臉上的憂色一下子消失。
回頭看着探出腦袋來的姜泠瓏，她頭髮溼漉漉，顯然是剛剛沐浴完畢，臉上還帶着幾分紅暈，看起來格外迷人。
安然笑了笑。
“你這不是在沐浴嗎？”
“我就在外邊等等...”
姜泠瓏臉上紅暈更深了些許。
白了安然一眼。
“在意這些做什麼？”
“又不是沒有見過...”
確實是見過的，
不過那都是很早很早以前，姜泠瓏還很小的時候。
不知道爲何，姜泠瓏從小便不喜歡那些宮廷內侍。
所以這類私密些的侍奉，從來都是宮女服侍的。
只不過那時，兩人的關係已經十分親密。
有時，她也會死活纏着安然侍奉沐浴什麼的。
不過等她大了之後，許是知道羞了，便再也沒有提過這回事。
卻不想今夜再次提起。
“那...那不是很久以前了嗎？那時你還小呢，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了。”
“哎呀！”
“小怎麼了？”
“再小，也逃不過你見過的事實！”
姜泠瓏癟癟嘴，一把將安然拉進軍帳。
“快進來！外邊可冷啦！就把腦袋伸出去這麼一小會，都感覺已經結上冰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