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看到她也是微微一笑,坐起身子半靠在牀鋪上,徐麗連忙上前把他扶起來:“你別亂動,醫生都說了你要靜養。”
“養不出好身體來。”葉秋振奮精神,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一旁的鮮花:“你買這個做什麼?”
“今天可是七夕節,你不送我花,還不允許別人送了?”徐麗小媳婦一般的鼓了鼓香腮。
“喲,那感情好,徐小姐終於要被哪個道長給收了。”葉秋半開玩笑。
徐麗見他也不着急,她反倒是急了,不過也是強壓自己的嗔怒,敲了敲葉秋的腦袋:“得了吧你,心裏指不定多着急呢,媳婦都要跟人跑了…花是買來送你的,以後愛上我了,我要這裏的一百倍。”
“嗯。”葉秋點點頭。
“走吧,喫飯喝酒去,可不能被護士發現,我白天的時候到頂樓去轉悠過,那兒晚上沒人…”
徐麗說着已經開始準備輪椅要推葉秋上樓了。
只是沒看到葉冰,她也有些喫驚,問道:“葉冰妹妹呢?”
“辦自己的事情去了吧。”葉秋說道。
葉冰剛剛是留了紙條的,只是他看過之後就習慣性的燒掉了。
對於一個刺客,葉秋自然不會擔心她的安危,現在龍州危險並不多,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
於是徐麗帶着他到了頂樓的小花園。
瞧瞧的擺了凳子椅子,從角落裏拿出一些酒鬼花生之類的包裝下酒菜。
“別嫌棄寒酸,畢竟要是被醫生髮現了可有你好受的。”
“寒酸啥啊,下酒菜,喫個味兒而已。”
葉秋擰開酒瓶子,嗅了嗅味道,精神了不少。
兩人開始喫喝。
但他們也沒想到,這個時間點還會有人偷偷摸摸的上頂樓。
來人正是楚萱兒,她跟了徐麗一路了,在醫院裏找了一圈,問了無數人,纔在vip病房裏找到葉秋的痕跡。
但沒有看到葉秋她也有些焦急,就想到是不是中間錯過了,兩人下樓了,於是她跑到了頂樓,也是病急亂投醫的想從高空向下看看。
誰知道頂樓裏葉秋和徐麗正在黑暗中飲酒作樂。
見到徐麗和葉秋歡聲笑語的樣子,她的心就開始隱隱抽痛。
都怪徐麗。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一個自己身邊的朋友,竟然知道真相不告訴自己!
於是她立刻上前,擡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徐麗的側臉。
葉秋見有人過來一時之間也麼想到是誰,等到人走到近處,喝過酒的他也是一臉懵逼,直到這一巴掌抽下來,他才反應過來,立刻起身。
“你做什麼?”
楚萱兒沒理他,此刻氣沖沖的罵道:“徐麗,你這個壞女人,你好惡毒的心在我身邊埋伏這麼久,就爲了搶我的丈夫!”
徐麗捂着自己的側臉,五道巴掌印是清晰可見,她此刻耳朵陣陣嗡鳴。
“楚萱兒?你打她做什麼?滾!”葉秋瞬間怒了。
楚萱兒身子瞬間僵化,她現在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挽回葉秋的心,這會兒鑽了牛角尖,淚如雨下:“葉秋,你、你爲了她,你吼我?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我每天都睡不着,想着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你知道嗎?我爲你付出了七年,你來龍州了,所有真相瞞着我,卻告訴徐麗,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如果你不愛我,爲什麼、爲什麼要回來找我啊!”
徐麗沒開口,揉着自己的面頰。
而楚萱兒卻是針對她:“葉秋,你要是對我沒有半點感情,爲什麼要去雲天谷地,要是沒有半點感情,你爲什麼要自斷手腳…我不信你不喜歡我了,你不愛我了,求你了,你跟我回家吧,我們再去領證…”
“楚小姐。”葉秋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我也不是什麼南蠻龍主了,滿足不了你的所有需求,就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我不在乎!”楚萱兒撲上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
她哭的撕心裂肺。
葉秋眉關緊縮,楚萱兒抓的地方,正好是他的傷口。
一旁的徐麗終於坐不住了,連忙拉開二人,擋在葉秋面前:“楚萱兒,你做什麼?他還有傷在身,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你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楚萱兒怒吼。
只是徐麗卻是不怕她,反口叫道:“沒我說話的份兒?楚萱兒,是你打擾我們了吧?現在的葉秋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不怕告訴你,你爲他吃了七年的苦,那是你被動的選擇,我爲他守候七年,是我主動的選擇,這世上要說誰最後發言權,你也永遠是在我後面。”
徐麗沒說完,她也逐漸流下眼淚:“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可你知道,他如今已經不是龍侯,他不但不是龍侯,所有資產還沒充公,手腳筋全斷,日後就算是修復,也最多像是普通人一樣生活,雙手還沒辦法幹精細活,從此以後就如廢物一般,這樣的葉秋,你還愛嗎?”
徐麗的話如同一般冷水。
葉秋聽得出來,這其中有誇大的意味。
但他沒有揭穿。
他只是盯着楚萱兒。
或許,他內心也有一絲絲期待,期待這在一起許多日子的女孩兒能像是七年前那個奮不顧身的少女一般。
可惜…
楚萱兒向後退了半步。
一個廢物。
她捫心自問,雖然鬧的厲害,說的很兇,但真要說跟這一個手不能提,身不能動的廢物過一輩子,遭受旁人一輩子的白眼…
亂。
亂亂亂。
全都是亂。
“你看,你根本不愛他,你愛的永遠都是一個影子,一個能給你好生活,給你美麗未來的人,這人是誰不重要,甚至可以是街邊的一個乞丐,路邊的一個閒人,只要是比你的條件好,你不都會搖頭擺尾求一絲垂愛和憐憫嗎?”
“看看你自己吧…楚萱兒,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這樣嗎?”
徐麗盯着楚萱兒。
此刻口齒開合。
卻成了天下間最鋒利的刀。
楚萱兒的臉色瞬間灰暗下來,她已經無力反駁了。
而葉秋只是喝了杯酒水,長嘆一聲:“回去吧。”
“…”楚萱兒木訥的站在原地。
見狀,葉秋一擺手,徐麗推着他離開了現場。
“對不起,對你前妻用詞太狠了。”徐麗說道。
“不狠,她醒不過來的。”葉秋低聲說道,這之後側過臉:“你的臉還好吧?”
“只是一巴掌而已,你太小瞧我了。”徐麗做了個鬼臉,但腫脹的面頰還是有些發疼,葉秋見狀也是笑了一下。
可內心深處,他卻是隱隱擔憂。
現在他和楚萱兒已經切斷乾淨,若是還有人找她的麻煩的話,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