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大門前,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木二爺的眉頭一蹙,緊跟着就看到女子身後跟着四個身穿黑袍的男女,而女子他也認識,這個一身都透着野勁兒,偏偏長了一張大家閨秀面容的小姐…
葉無元。
葉家女,命之嬌,白裙似雪,心比天高。
這葉無元在四大古族中儘管不算出名,但因爲揹負了葉家家族女兒的名頭,大家族之間也是知道她的存在的,木二爺更是多次前往葉家見過這位小公主。
此刻見狀也是心頭一跳。
這目中無人的態勢,把木家當做自家一般閒庭信步,確實是葉無元的做派無疑。
只是她身後跟着這幾人是…
木二爺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因爲這葉無元背後站着的幾人的氣場不弱,甚至隱隱讓他感覺到了危險,最重要是這身裝扮。
這不就是龍神殿的人嗎?
而葉無元也是直接跨過木二爺身側,小嘴一撇,一聲冷聲,隨後進入這木家大廳內,視線落在中間倒地的葉秋身上。
不急不躁,語氣平和。
“見過木家家主,木叔叔,家裏有些事情耽擱了,爺爺在忙,所以叫我來木家來走這一趟。”
所有人都盯着他。
就連主位上的木清河,此刻的視線都在這幾人周身打量。
他們的注意力其實都不在這少女身上。
葉無元他們都知道,一個飛揚跋扈的葉家少女,可這幾個黑袍人明顯都不是什麼善茬,根據二爺的描述,這些人就是龍神殿的人。
而此刻,幾個黑袍人上前要帶走葉秋。
木清河立刻起身:“慢着!”
“怎麼?諸位說好的要葉家來帶人,難不成反悔了?”葉無元的語氣瞬間轉冷,視線一掃衆人:“出爾反爾,在古族中,是何等大忌?”
木二爺此刻也反應過來。
臉色陰沉,轉身過來,質問這葉無元:“葉家小兒,你如今帶着這龍神殿人員出現在這兒,還敢如此行事?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龍神殿真是你葉家的手筆?”木清河也跟着問道。
尤憐其實緊張的要死。
從小到大她哪裏經歷過這些?別說是經歷這些了,就是面對這麼多人也是從未有過的事,不過好在她其實是不知道這趟旅程究竟有多危險的。
這點,葉戰對她是有刻意隱瞞,就是怕她因爲太過恐懼而露餡。
此刻,尤憐雖然害怕,但也不覺得這些人能做出什麼來。
努力控制情緒。
“諸位說的是昨日葉秋在木府斬易破虜之事?呵呵…”她淡淡說道:“易破虜觸犯刑法,利用職權謀私,甚至沾染了一些不該沾染的黑活兒,葉秋一個執法者,聽從上頭安排罷了,木家既爲古族,應該知道縱容自家養的狗在外面亂吠是什麼下場,狗犯了錯就要罰,你們不罰,旁人幫你們管教,何錯之有?”
“況且,四大古族早已不插手世俗之事多年,這是默認成俗的規矩,木家卻違背這一規矩,在外面養了易家這條尾巴…”
她語氣逐漸沉寂,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
誰也想不到這鴻門宴竟是算賬算到自己頭上來了。
“少在那兒胡說八道,你這小兒也太過張狂,默認成俗只是沒人做,我木家做了又如何?觸了誰的法?犯了誰的罪?”木二爺罵道。
“噢?木二爺之言,莫不是要默認我三大家都可插手世俗事務?”葉無元話鋒一轉。
此言一出,木二爺反倒是不敢接話了。
這葉無元說話確實有幾分鋒芒,一句下來就將他推到了與其他三族相對立的位置。
拿什麼接?
“好一嘴伶牙俐齒。”木清河叫道:“不過,你們也別說的大義凜然,我們插手世俗,你們不也一樣留了尾巴在外頭?”
他指的是葉秋。
葉無元卻是有些不耐煩的叫道:“他算什麼葉家人?葉戰生的野種罷了,若不是爺爺念及他體內流的是我葉家的血,今日你們想斬也就斬了,我們不會過問分毫,可他是我葉家人,生殺定奪,自然都由我葉家來處理,犯不着木家來越俎代庖!”
說完,她冷哼一聲:“廢話已經夠多了,人,我今日必會帶走,若有阻攔,便是與葉家爲敵。”
跋扈。
夠跋扈的。
但奈何在場這些人沒人敢動。
木清河面色陰晴不定,此刻他已經能夠確認,對方這次過來就是爲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龍神殿的創立,擺明了就是葉家搞出來的。
說是不在意葉秋,實際上暗地裏幫扶着他,只是對方做的隱祕,也有合理的理由,找不到對方的把柄不說,現在就連反駁都難。
可木家也是古族。
如何能看着自家人顏面掃地?
木清河心中發狠,此刻眯起眼睛來到場中央,看着地上的葉秋,眉眼中閃過狠辣。
“帶走可以。”
“但…”
他手掌心中猛然凝聚一股氣息。
尤憐扮演的葉無元根本感應不出對方在做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對方很是危險,沒來得及開口,下一秒這地上的葉秋身體猛然彈起。
嘎拉拉——
無數聲骨頭碎裂的聲響傳來。
昏迷中的葉秋猛然睜開雙目,整個人弓背起身。
噗——
一口血水混着不知名液體噴射而出,再落地,葉秋也只剩下一口氣。
碎骨。
和上次的手腳筋不同,碎骨帶來的副作用…恐怕是終身癱瘓了。
尤憐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葉秋吐出血來。
她本就擔心葉秋的安危。
本能的想要向前,可關鍵時刻卻是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她已經帶入葉無元的角色,此刻心情全然是憤怒。
“爾敢如此?”
她怒向膽邊生。
而此刻,四大護法也順勢衝了出去。
這種情形,不動手都說不過去。
四人身形疾如閃電,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木清河心頭一震,連忙向後連連退步,好在木家護法實力也都不錯,此刻紛紛衝上前去。
最快的,還是五行旗的堂主。
四對五。
其中一個黑袍人卻是主動上前,腳步一頓,渾身氣場頓開,雙拳揮動而出,漫天拳影不斷。
這一下竟是硬扛住了兩位堂主的進攻,甚至將他們鎮退一步!
不過,在木家開戰顯然不是件明智的事。
葉戰在來之前也交代過,過來的目的就是把葉秋救走。
尤憐更關心葉秋此刻的安危,懶得更這些人再廢話。
此刻神色怒意盎然:“木家,如此行事,難道是要與我葉家爲敵?”
木清河不緊不慢,對於後輩,他天然有種優越感,只是對方畢竟是葉家,此刻也是冷然開口:“葉賢侄,四大古族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如今一副高高在上執法者的態勢,若論對錯,還不一定誰勝出,怎麼?是真想與我木家爭個高度不成?”
尤憐沒有吭聲。
她知道,再多做糾纏沒有意義。
乾脆一甩手,轉身朝着大門走去,口中叫道:“帶人回去,但木家如此行徑,家爺必不會置之不理!木家的,我們…日後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