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下意識伸手,他想撥開她的長髮,去看看那道傷口。
只可惜,手到了一半,又是不忍心,慢慢停下後,古月仙卻是先開口。
“小弟,你、你來了…”
她笑了一下,笑容蒼白無力,卻仍然給葉秋笑臉。
“你不該來,這裏、很危險…”
她依舊覺得自己是葉秋的長輩,依舊是想保護葉秋。
可在這種地方見到葉秋,她就是開心的,就是止不住的高興。
“你救我那麼多次,我就不能救你一次嗎?”葉秋伸出手輕輕拂過古月仙面頰上的傷口,靈氣涌出,將傷口一絲一毫的修復,只是此時此刻的古月仙卻是雙目含淚,微微閉上雙目,輕輕的在他掌心中蹭了幾下。
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輕柔試探。
只是這種感覺消散的很快,古月仙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了,有了葉秋靈炁的滋補,她的狀態好受了一些,看向一旁的鬼醫:“你不該帶他過來。”
“小姐,秋兒若是再不來,這等苦你還要承受到什麼時候啊…”鬼醫抹了抹眼淚,古月仙就像是他孫女,雖然身份上還是有差距,但感情確實跨越了這古老的階級,而此刻,老奴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秋兒如今來了,你纔有救,老奴不願看你受苦,更不願你因此事喪命啊!”
“沒事的,沒事的。”古月仙搖搖頭:“家裏不會真讓我死的…”
“小姐,你怎麼還不明白?下命令的是老太爺,他根本就不在乎一條人命!”鬼醫說道。
古方。
確實還是這樣的人,對於一個家族人數到達了上萬還要再多的家族來說,一條人命真的很重要嗎?
即便是所謂的天資卓絕,未來有望登頂什麼修真大能的席位,對於一個這樣龐大的古族來說,真的重要嗎?
很明顯,在老太爺眼裏,在精不在多。
像是古月仙這種後起之秀,培養需要耗費大量精力,肯定不如他這種、或者是家族當中已經成型的高手來的珍貴,說白了,就是沒發育起來之前,你說什麼都是不對。
什麼乾坤未定,你我皆黑馬這種話在人家眼裏根本不作數。
更何況,古月仙這次明顯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對於古方這種老古董,恐怕家族規矩大過天,這種行爲,古月仙即便是重孫女,他也不會疼愛。
像是葉秋這種隔了不過幾輩的都不親了,和葉星魂之間能說的除了家族利益,也沒太多其他東西。
即便是後來葉星魂覺得他天資卓越想傳位給葉秋,也不過是因爲葉秋髮育起來了,要是葉秋沒起來,他會怎麼做可想而知。
此刻,古月仙就是翻版的葉秋。
只是她所面對的情況比葉秋更麻煩。
古月仙也是回不上話,葉秋見狀和師傅說道:“師傅,不如我去找他談一談吧。”
“不行!”古月仙卻是直接叫道:“你到福地洞天來本就是違反八族規定的,現在你能看看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若是再去惹些麻煩上身,一是救不了我,二是還會讓你身陷囹圄,葉秋萬不可如此行事。”
這段話發自肺腑。
葉秋承認,自己認真想說服一個人的時候,嘴皮子反而不算利索了。
可此刻他眼神堅定,目光如炬,與古月仙四目相對,古月仙竟是不知如何再勸說他了。
她又何嘗不想有人爲自己挺身而出。
芳華年紀,期盼的就是轟轟烈烈,可理智也在提醒她,決不可如此。
鬼醫見狀,也知道趁熱打鐵:“小姐,秋兒說的對,如今也只有他能幫你,我和他都不可能看着你白白被人欺辱到死,你放心,我會先帶他找老爺去商量一下……”
“不能找我爹,我爹如今也正生他的氣。”古月仙算是變相默認了。
她也阻攔不了葉秋和鬼醫,這二人也都是脾氣固執且執拗的人。
“那就直接去見古方。”葉秋冷聲說道:“我這七日在外學了一身本領,大不了就是再和他打一架分出個高低來,我還就不信了,他元嬰期又如何?真拼命我也不怕。”
“表弟,我不是要你拼命的,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古月仙忍不住叫道:“你們二人不要在這兒瞎出主意了,真想幫我,就先出福地洞天,去找你那位前輩大能師傅來,讓他開口才是正理。”
這話倒是說的對,如果靠山老祖肯爲古月仙出頭,這古家也沒理由拒絕。
那可是一力降十會,力量等級上的絕對壓制。
只是這靠山老祖雲遊四方去了,葉秋想找他難上加難,只能等他回來找自己,這過程之漫長,只怕等他來了,古月仙也死了。
葉秋一時之間犯了難。
只是還沒等他說明現在自己的情況,就聽到外界傳來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葉秋說道。
一旁鬼醫見狀,連忙拉着他的手起身,古月仙也是一把將他推開:“快躲起來。”
二人隨後躲在了幾層架子後面,透過靈位和骨灰罐子的縫隙,看向外面來人的方向。
來的竟然是一個年輕公子,只是此刻手中拿着皮鞭。
古月仙看到他也是一愣:“古常春,怎麼是你?不是莫師傅行鞭刑嗎?”
古常春此刻手中持着長鞭,站在古月仙面前,一臉的笑容卻滿藏着戲謔,聽到古月仙詢問,立刻開口說道:“大小姐,莫師傅今日有要事在身,早早就將處刑之事分派給我了,本我也不想來這兒,怪陰森的,只是想到月仙小姐的花容月貌,在下實在是不忍心外人動手…”
“你在說什麼?古常春,此處可是古家宗房,你最好放尊重一些!”古月仙聽出男人畫外音,此刻也是又羞又惱。
然而這古常春實在不是什麼好鳥,聽她這麼說反倒是來勁了:“喲喲喲,我們月仙小姐爲了一個男人淪落至此,竟然還敢拿列祖列宗的牌面來壓我一頭…哼!古月仙,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仗着你爹是家主候選人,違逆老太爺的命令?如今淪爲階下囚,我說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