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從顧廷之身邊經過的時候，手腕被他握住。
“怎麼了？”溫芸擡頭看他。
顧廷之不知爲何，望着她這雙清亮的眸子，躁動的情緒慢慢恢復平靜。幾秒後，他把人鬆開讓出路來，低頭藏起眼底的無奈，“你上去看看老頭吧。”
溫芸沒見到顧老先生，張管家把人送回了房間，又服了藥物睡下，但哪怕是這樣睡得也不安穩，一直在喊着顧廷之的小名。
放心不下的張管家聯繫了許醫生，他拜託溫芸照看會老爺子，下樓去找少爺。
顧廷之在落地窗那邊，他最近抽菸有些頻繁，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有意將煙掐滅，轉身，眼底映入張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到底是擔心老爺子的，“爺爺沒事吧？”
張管家實事求是，“不太好，少爺，我雖然是支持你對付宋鐵，但是老爺子他只是擔心你會出事。幾年前，你是斷了宋鐵的一條腿，但你也差點丟掉性命。所以、所以……”
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顧廷之何嘗又不知道。
老爺子受不了刺激，但眼下糾纏不休的是宋鐵，他沒有理由當縮頭烏龜忍氣吞聲。
何況顧廷之不會像幾年前那般意氣用事，他這次動手要的是一擊致命，然宋鐵徹底沒有以後纔會滿意。
“照顧好老頭，關於宋鐵的消息不必再讓他知道。”
張管家聽到這話便清楚沒必要再勸，他頷首表示瞭解，不過有句話還是要說，“少爺，你能跟我說說你的計劃嗎？若是事情又鬧到老爺子那邊，我也好應對。”
樓上顧老先生已經醒過來，他吵着鬧着要見“之之”，溫芸本來下來是要喊人的，並非故意偷聽顧廷之跟張管家的談話，思緒萬千。
她想着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或許就能幫上顧廷之。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溫芸故意把步子踩得重些引起那邊人的注意，等顧廷之看過來的時候，她裝作剛下來的模樣指了指上面，“顧爺爺在找你。”
許醫生是半個小時後才趕來的，而在這之前，溫芸看着顧廷之一人分飾兩角，一會是之之，一會又是他的父親。
她聽男人說起過爺爺的病情，但這次是親眼見到，看着忙前忙後的他難免有些同情。
在外面雷厲風行手腕強硬的顧廷之在顧老先生面前，也不過是盼着老人能康健平安的孫子，有他的心軟和無奈。
顧老先生被注射了鎮定劑，人昏昏沉沉間朝着溫芸的方向招了招手，神情悲慟，流淚了，嘴裏還在念叨着，“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啊。”
溫芸指着自己一臉疑惑，她看了看淡定的顧廷之和張管家，就連許醫生都有條不紊的收拾着東西，就好像他們都知道了些什麼。
所以等走出顧老先生的房間後，溫芸挑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許醫生。
“顧爺爺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