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去鬼門關走過一遭，溫芸要比之前更機靈些。當然，可能是過去許多天裏兩人在病房裏朝夕相處，她在顧廷之面前已經足夠放鬆。
在顧廷之看來是不錯的轉變，他比較滿意，“嗯，還可以。記得，以後炒土豆絲不要把姜切的一樣。”
溫芸自己的筷子還沒用，她笑着把土豆絲裏的薑絲挑出來，“這樣就好了。”
一般工作很忙的時候顧廷之沒有多少胃口，知道晚餐是她準備的，自己坐下打算喫兩口敷衍應付。可現在，他不知爲何覺得有點餓，看着自己碗裏被她夾的堆成小山的飯菜沒有拒絕，全部喫完。
晚飯過後，溫芸切了水果出來，就看到顧廷之已經在收拾桌子。
“碗我來洗就好。”畢竟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徑直走進廚房，將碗筷放下，將自己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在她眼前晃晃，“你覺得我會洗碗？”
溫芸心底那丟丟感動頓時消失，她還以爲……罷了，都怪自己的想象力太好。
“我洗，我洗就好。”
她想把碗筷拿過來，顧廷之卻故意推到旁邊。不解，她疑惑地看向他。
下一秒，男人後退兩步，蹲下腰身從下面的櫃子裏拿出嶄新的洗碗機放在臺子上，“用這個，消毒。”
在溫芸看來洗潔精就能解決的問題明顯在顧廷之那裏是不過關的，她盯着洗碗機數十秒，問地很小聲，“這裏面應該有說明書吧？”
溫芸不僅沒有把蘋果削皮，更沒有切塊。
顧廷之腦海裏浮現一抹身影，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好像有人跟她說過，蘋果整個喫是最有營養的。
眼底聚起抹沉重，他垂在身側的手動兩下，內心是在掙扎的。
雖說小時候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但他這麼多年卻始終保持一個想法不曾變過。曾經，他的媽媽也曾是個溫柔又和善的人。顧家老宅裏那些被刻意存放起來的照片裏，也有許多媽媽抱着他嫺雅地笑着。
溫芸從洗碗機裏找到說明書，但裏面有一頁的英文，以她學習水平並不能全部翻譯出來。準備出來拿手機，她就看到顧廷之盯着桌子上的蘋果。
沒有多想，她走過來拿完自己的手機，經過他身側往廚房走的時候，將蘋果塞進他的手裏，“每天一蘋果，醫生遠離我。”
等顧廷之回過神，溫芸已經進廚房研究起洗碗機的說明書，嘴裏唸唸有詞。
他低頭看着掌心的蘋果，嘴角微動，心底某個封藏已久的地方好像有束光落下，驅散寒冷和孤寂。
剛回到書房，顧廷之就接到邢恩打來的視頻電話。
“哥，爲了你，我哪怕現在住在荒郊野外也是心甘情願的啊。我給你打視頻電話絕對不是想讓你看我有……哥，你在喫什麼？”